天已到大亮的时间,但天空被一层厚厚的阴云覆盖,整个城市都显得灰蒙蒙的,而且今天的风特别大,吹得路边的树叶一阵阵落下,落叶在风中飞舞,使得秋天的悲凉又深了一分。
大约这样的天气是不适合在车外抽烟的,一根烟结束后,赵哲打开了车门,就在他打算坐进去的时候,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从金阳花园的小门传来。
“赵哲!”薛心蕊喊道,声音真的很大,夹杂着兴奋和喜悦,以及年轻女孩子独有的俏皮……以至于在这样的大风中,几十米开外的我都听到了。
赵哲闻言也就下意识地转身,脸上带着被调侃了却很包容的笑容,接着我便看到薛心蕊小跑着扑进了赵哲的怀里……
我一下子血脉上涌,一骨碌站了起来,却忘记了打开手机录像,直到我看到了车尾灯的亮起,才意识到两个人已经都进了车子。
我木讷地挪动着脚步往小区内走去,一阵风吹乱了我的假发,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直接把假发和眼镜都取了下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没忍住又转过身看向车子的方向。
让我意外的是,此时车子还在原位并没有驶离,更让我意外的是,我看到副驾驶的门开了,同一时刻驾驶室的门仿佛也开了……
没有一秒犹豫,在车上两人下车的前一秒我慌乱地转过身,并快速地朝金阳花园小区内跑去,并越跑越快,身后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秀云……”
虽然上一次进食还是在头天的中午,但此时的我却眼不花、头不晕,跑得飞快,这让我有一种错觉——我是不是学会了“凌波微步”。
我一股劲跑进楼梯,再一股劲爬到六楼,到家后迅速把门反锁,才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那力度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我这风一样的女子今天早上在碰到丈夫与别的女人拥抱之后,用闪电一样的速度跑到这间不大的小房子里迅速龟缩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我开始渐渐冷静,忍不住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为什么要跑呢?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我不自信。我怕我会忍不住在薛心蕊面前质问赵哲:你不是说你不会像张远怀一样对我吗?你不是说婚内不会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吗?你的誓言、你的承诺为什么通通不算数了?我拒绝了你多次,是你非要来招惹我,现在半路又把我扔下是什么意思……
我怕我会在“敌人”面前暴露我的懦弱,在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引来众人驻足观看,然后人群中开始议论:那个原配简直跟个疯子一样……
我太怕被人议论、被人嘲笑了,我要做一个强者,必须云淡风轻地转身,赵哲那个混蛋有钱了不起吗?他再有钱也必须是我来甩了他!
可是这眼泪是怎么回事呢?怎么擦也擦不完,衬托得我都弱爆了……行吧,想哭就哭吧……答应自己,今天哭完,明天一定要好好的……
我要求自己,只能哭这一次。
于是放纵地哭了一个小时,我的情绪开始慢慢平复。可能是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今天这情况也一直在我的预料之内,就像一个人被确诊了癌症一样,已经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真到了离开世界的那一天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首先,我必须正式与他分居。不论是打官司离婚,还是协议离婚,我要离开的态度必须明确。
其次,我得找个机会问问赵霏霏,她是愿意跟爸爸,还是愿意跟我……
想到这些细节之后,我的情绪已经成功被我调整好,我决定晚上就去别墅与赵哲“谈判”,现在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我又重新把自己洗漱一遍,接着钻进了被窝,把手机调成静音,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先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假如我能活七十多岁,那我还有一二十年的寿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不能现在就把身体耗垮了,将来变成孩子们的负担……
这么想,我很快进入睡眠状态,这一觉如我料想的那样,睡的特别香,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
实际上我是做了一个梦,好像是在农村里有人在摆酒席,席面上一个我认识的人都没有,我坐在那里一直焦急地等待上菜,一盘红通通的油焖大虾端上来,我还没动筷子,菜就已被人一抢而光,我愤懑地盯着他们,想说点什么来谴责他们一下,但又觉得为了一点吃的跟别人争执没意义……
于是我就在这样郁闷的情绪中醒来,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