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谢以礼说了很多关于他和亡妻一起经历的一些事情,他像说故事一样娓娓道来,我则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咱俩认识时间不长,但不知为什么,相处起来就是没有心理负担,我们都不会刻意在对方面前顾及什么形象,两个人都是毫无保留,有什么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不是很熟悉,却又什么都愿意交流。我好像回到了农村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时候……而他的感受我就不太明白了,按理说他应该也是经历了人世间的一些挫折的,但他对我就一点都不防备。
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他停车让我下来之后就朝里面开去,我则是拿着小提包漫步走在夜空笼罩下的小道里。
小区内的路灯间隔较大,所以两个路灯的中间部分都是黑洞洞的,正值晚上七点左右,是大部分人家吃晚饭的时间,我抬头望着每一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很怀念以前的烟火气,因为等下回家一开门迎接我的将是无边的寂静与黑暗。人终究还是社会性动物,独居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
回到家里,我刚洗漱完,就接到了赵霏霏的视频电话,她正穿着以前我给她买的粉色毛茸茸的睡衣,头发披散着,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对着镜头。
“你干嘛呢?做这种奇怪的表情!”我调笑着说道。
“妈妈,我问你个事情好吗?”她放弃了继续搞怪的行为有点认真地发问。
“可以呀!你问吧!”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你跟爸爸分手后还能做朋友吗?”她认真问道。
“你说话还能再成熟一点吗?这是什么怪问题!”我真的很疑惑为什么十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嘛!我想知道你们还能不能好好相处!”赵霏霏催促道。
我被她说的很为难,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于是说:“这取决于你爸爸,如果他不找我麻烦,我们完全可以和睦共处!”
赵霏霏当场就拿同样的问题去问了他爸爸,得到赵哲同样的答复后,又对着手机镜头说:“我爸说了,他那边没问题……那就说定了,你们现在还是朋友!”
“对,我们是朋友……”我一脸黑线,不知道这丫头干嘛突然这么问,不过她经常这么精灵古怪的,我也没放心上,打算叮嘱两句就挂视频了。
没想到她接着又开口说道:“你的朋友这个礼拜六过生日,你得过来陪他一起吧?”
原来绕了一圈是想把我绕进去,但那个房子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踏足,因而沉默着。
“妈妈,你不能以朋友的名义过来陪我们一起吃个饭吗?你不是说你跟以前一样爱我吗?我想要全家人一起吃饭……”赵霏霏情绪有些低落,几欲落泪。
我不忍心直接拒绝孩子这样一个小愿望,只打着太极:“这是你爸爸过生日,你许什么愿望?谁才是主角?”
“那我让爸爸来许愿!爸爸,你快许愿吧?”她立刻放下手机直接对赵哲说道。
那边传来赵哲欢快的笑声,“好,我许愿,今年过生日能和李秀云一起吃饭!”
“妈妈,你听见了吧?”赵霏霏重新拿起手机。
“可是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我继续跟赵霏霏打太极。
“你不想来是不是?”赵霏霏立刻撅着嘴,满屏的不高兴就快从手机里溢出来了,我赶忙止住玩笑,答应了她这个要求。
我看看日子,周六也就是后天,明天已经跟谢以礼说了休息的,再加一天肯定是要提前跟他沟通好……这真是让人为难,但答应了的事也不好反悔,只好打电话跟谢以礼说了这件事。
出乎意料地,他表现得很淡定,答应得也很爽快,也没问我后天有什么事……他一切都表现得恰到好处,省去我很多的麻烦,我真的不太喜欢跟别人解释我自己有点无厘头的行为,正常人谁会去给前夫庆生呢?
……
难得休息一天,第二天我一早起床出去跑了步,又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空下来后,想起自己即将要跟谢以礼学画的事,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没有信心,又把之前画的画拿出来仔细端详了很久,怎么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看上我哪点了,毕竟我觉得自己画的真的很普通,但艺术家的视角毕竟是独特的不是吗?
午后,阳光从窗户上斜射进来,把烟灰色的沙发照成了暖色调,我放下手里的书本,突然很想去公园里走走。
我拿上钥匙和头盔,骑着电车来到了上次唱歌的公园,我停下车步行走了进去,这里一如上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