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夏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罗怀秋一眼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走到祠堂,下人已经在牌位前铺好了蒲团。祠堂里灯火昏暗,牌位前缠绕着迷迷蒙蒙的烟火气,门外的秋风虚弱地嘶鸣着,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罗怀夏倒是不为所动,恭恭敬敬地在蒲团上跪下,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罗怀秋心里发慌,看看守在门外的侍卫和婆子,悄悄把自己的蒲团朝罗怀夏的方向拉了一点,这才跪下。罗怀夏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也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过来一点,这样刚好两个人的肩膀可以挨在一起,让罗怀秋安心不少。罗怀秋又冷又累,而身旁的罗怀夏则温暖坚实,不知不觉中她就挨到了罗怀夏怀里睡着了。或许是祠堂太阴森,罗怀秋这一觉睡得冷汗连连。她梦到自己嫁给了叶限,梦里的她怀着满心欣喜和娇羞等着叶限挑开红盖头,谁知他只是胡乱地掀起一个角,把准备来唱撒帐歌的全福夫人赶了出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和你圆房。”然后留着又羞恼又心痛的她独守新房,在大婚头一夜就宿在了书房。梦里的她好像很喜欢叶限,哪怕他总是嫌弃她粗浅无知,哪怕他从不给她好脸色,梦里的她总是温柔缱绻地望着他的背影,替他缝制一件又一件永远不会有人碰的衣衫。然后她知道有个女子叫顾锦昭,她还知道顾锦昭是陈阁老的妻子,但是叶限却一次又一次在夜里离开侯府,为了那个叫顾锦昭的女子。她心痛如割,却无能为力。她甚至舍不得出言责问叶限,怕他恼怒伤了精神。她有时忍不住在高氏面前露出颓色,高氏心疼她,就去批评叶限。而叶限回来就沉着着脸冲她冷笑,“又去母亲那里抱怨了?”叶限长得多好看啊,他的眼睛像翁山湖月色下泛起的浪花,闪着细碎的光芒。但这些美好的风采从来不是展露给她看,留给她的永远是冰冷和嫌弃。她总是哭,但她越哭,叶限越烦她。直到两人都年岁渐长,直到叶限知道有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永远也抢不过来,他在面对她时终于不再是那么冷漠。但是那些伤痛,一辈子也不补回来呀。罗怀秋醒来时满脸是泪。罗怀秋知道那是小说原著里的罗氏,一个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女子。罗怀夏紧张地托着她的脸,好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瓷器。“喜娘,你怎么了,喜娘?”罗怀秋睁眼看着他,只觉得无比委屈。把脸埋到罗怀夏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苏合香,渐渐地放松下来。“做噩梦了,哥哥。”罗怀秋在他怀里闷声说道。罗怀夏松了口气,慢慢抚上她的背,笨拙地拍着,喃喃地安慰她:“别怕,哥哥在。”罗怀秋箍住罗怀夏的腰,心里只可惜这么好的少年却是她亲哥哥。在罗怀夏怀里腻了一会儿,罗怀秋直起身子,继续老老实实地跪着。罗怀夏抱了她这么久,早就浑身酸软了,她要是再这么没轻没重地继续赖在他怀里,罗怀夏明天怕是抬不起胳膊。到了三更的时候,安宁和乐康进来扶他们起来。罗怀秋只觉得膝盖发麻,腿简直无法伸直。安宁几乎吃了她全身的重量,一步一步拖着罗怀秋走回沛芹院。作者有话要说:我喜欢哥哥=v=准备给哥哥配个妹子叫“卞时雨”啊哈哈哈☆、归来秋天在禁足和抄书中百无聊赖地过去。罗怀秋终于可以写出一寸大的正楷了。现在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一行行的“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今年燕京的初雪特别晚,到了十二月初三才颤颤巍巍地飘了几片薄薄的雪花。罗怀秋听到何庆媳妇和安平在担心:“今年的初雪又迟又少,来年怕是会大旱。”不过这场雪足足下了三天,再小的雪量时间一长也能积起一尺多厚。罗怀秋早上起来只是去露葵山房走了小小一段路,一双垫了建绒的菱纹绮履通体湿透,连里面的绫布袜子都浸了水。罗怀秋本想用袄裙把鞋子遮住的,但站立处还是留下一滩水渍让老夫人瞧见了。“过来喜娘,给祖母看看,你穿的什么鞋?”老夫人把罗怀秋拉到炕上,不顾罗怀秋满脸羞红,硬是让她把鞋子脱了,“瞧瞧,都湿透了!何庆家的,你这是怎么照顾小姐的。都下雪了,还不给喜娘换靴子!”老夫人让罗怀秋脱了鞋袜盘坐在炕上,叫枣乐把罗怀秋的鞋袜烘干。老夫人是最讲礼法的人,但心疼孙女就什么都不介意了。“唉,这么样的下雪天,都不知道伯杨回来会不会遇到麻烦。”老夫人捧着手炉,看着窗外还在断断续续飘落的雪花,轻轻地叹了口气。十二月初一的时候武定侯来信说他已从陕西启程回京述职。“不会的,爹爹说了,半个月他就到啦!”“小丫头。”老夫人笑着摸了摸罗怀秋柔顺地发顶,眼神慈和,“喜娘,告诉祖母,你还记得爹爹什么样吗?”距离武定侯上次回府已经过去整整一年,无论是以前的“罗怀秋”还是现在的罗怀秋,对于这个父亲印象都不深。罗怀秋只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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