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秋怔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张十一郎会向她解释。罗怀秋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对待张十一郎的话。要她说出理解认同的话,那不可能。张十一郎也静默了一会儿,道:“父亲作为首辅往往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有些意志他也违抗不了。”罗怀秋闻言皱起了眉,张十一郎这是在暗示她给武定侯定罪是皇上的意思?罗怀秋搭着张十一郎肩膀的手忍不住用了点力。直到她感受到张十一郎肩上肌肉紧绷了起来,才赶紧松开手。张十一郎倒没介意,只是轻轻叫了一声:“罗家妹妹?”罗怀秋低低地嗯了一声。张十一郎叹了口气,“还有……结亲的事,你若是不愿意,就同我说吧。无论怎样,都是我们对不起罗家,不能无端让你受委屈。”罗怀秋心中狂跳。张十一郎竟然会主动提出这事!罗怀秋觉得自己颌骨都激动地在发抖。“十……十一少爷可是认真的?”罗怀秋声音颤抖地问道。张十一郎听出罗怀秋话语中的激动,自嘲地无声一笑,温和地答道:“自然是认真的。”罗怀秋闭了闭眼睛,决定赌一把,但愿张十一郎不是在设计她,“多谢十一少爷高义。怀秋还不想嫁人。”恰好这时张十一郎也背着罗怀秋走到了凉亭口。张十一郎小心地将罗怀秋放下来,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微微一笑:“罗家妹妹客气了。放心吧,你既与我说了,我必然会将事情都处理好。之后的事罗家妹妹不必担心,张家不会向罗家提亲的。”罗怀秋心中又忽然感到后悔。她这样拒绝了张十一郎,张家会不会觉得罗家不识抬举,进而为难罗家。罗怀秋敢想开口反悔,张十一郎却像是读出她心声一样,摇头笑道:“罗家妹妹不必紧张,我会将事情原因揽到我自己头上。端衡虽不敢自称君子,也绝不会做出面是背非的事。”张十一郎竟然将他自己的字也告诉了罗怀秋,足见诚意。罗怀秋心中复杂,她厌恶甚至可以说恨张家,恨张居廉害得他们家父子永别;但张十一郎的坦诚和体谅,却让罗怀秋感激。罗怀秋闭了闭眼睛,坐在石凳上行了半个礼,“多谢十一少爷。怀秋……”“不必谢。”张十一郎摇了摇头,笑容中带了几分无奈和自嘲,“不过是想欠罗家少一些。”张十一郎吸了口气,向罗怀秋眨了眨眼睛,“那我就先走了,罗家妹妹就当没有见过我。”言罢,他便转身离去。罗怀秋看着张十一郎离开的背影,连日来阴郁绝望的心情晴朗了些。“罗小姐?”张六派来的小丫鬟终于来了。罗怀秋已经调整好心情,带着礼貌的笑容,向那丫鬟点了点头。先前张六离开时见罗怀秋伤得不重,就随手指了个二等丫鬟来。奈何罗怀秋现在是真的扭伤了,但没办法,她也只能忍着痛意,一瘸一拐地由那小丫鬟扶到芙蕖院。到了芙蕖院,张六本就对罗怀秋先前不听从她的话,硬要独自留在林子里感到不满意,见罗怀秋伤得有些严重,也没什么与她交谈的兴致。只是将那两把桃木梳送给了她,便遣人送罗怀秋回去。作者有话要说:旅游归来!☆、谋划九月初三,福州监察御史上疏弹劾福建布政使王臻私纳官妓,范风化之罪。张居廉看后只是哂笑了一下,在奏章上随手写了杜牧之的“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四座,两行红袖一时回”,只是让王臻替那官妓赎身落籍,便搁置了监察御史的折子。但这弹劾只是个开始。见头封折子石沉大海,福建的七名监察御史竟是联名上疏罗列了王臻的六条罪状,收受贿赂、擅杀家奴、贪墨公银……原本凭着王臻在福建的威势,这些东西当地官员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敢置喙。但不知怎的,福建道的监察御史忽然有了底气揭王臻的老底。再接着,六科给事中也掺和了进来。六科给事中向来位卑言重,还可以风闻议事,先前张居廉上台动作快、手脚干净,六科没抓着什么把柄,一直憋着。好不容易遇到王臻这么个反面典型,弹劾的折子雪花一样落到内阁。满朝上下都看着呢,张居廉也没法硬压下去。张居廉把案上的折子摞到一边,胳膊支在圈椅的扶手上,轻轻揉着太阳穴,“九衡,替我查查,吏部给事中王世峰那老小子最近都和什么人有来往,这几天真是见着什么咬什么。”条案对面站了一名穿着麒麟纹大红贮丝罗纱的青年,青年恭敬地低头应是:“学生知晓。另外,可要让武定伯继续来陪殿下读书?”“武定伯?”张居廉听到这称呼好像愣了愣,转而笑道,“是罗怀夏那小子啊。让他来上课吧,太子前几日是不是还为罗怀夏闹了几次?”陈彦允谨慎地答道:“殿下尚年幼,又长日在宫里,少了个玩伴自然是寂寞。”张居廉笑笑,挥了挥手,道:“你注意看着点太子吧。其他无事的话,九衡你也早些回去。我叫你在京城里置个宅院,你偏不肯,回一趟宛平多费工夫。”“多谢老师关心,只是家母年迈,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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