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泰答道:“许大娘子有意签下独家,答应给我们二十两的润笔费。”
整整二十两哦,就是话本届的前辈罗秀才最高也才拿到过十两银子,他们这算是青出于蓝了吧。
不料裴山长却摇头道:“这一笔钱看似很多,但从长远看,却是你们亏了。”
他看向有些惊讶的几个孩子,捋着胡子道:“老夫倒是建议你们换个方式来合作。”
“那是与书铺谈分成吗?”这种方式积少成多,就是来钱慢些,但他们现在胸口鼓得很,也有底气等得。
“非也,非也,你们想没想过自己出钱印话本,让书铺帮忙分销?”
几人犹豫了一下,“您是说让我们掌握主动权,反过来给书铺发钱?”
在他们的认知里,一向是书铺主导作者,“那若是书铺不愿意,联合起来抵制我们怎么办?而且出书也要不少本钱,若是不好卖,岂不是亏了?”
裴山长笑了笑,“你们可小看了’三京散人‘这个笔名的影响力,也小看了老夫给你们做的序。”
山长这是在表扬他们吧,三人有些兴奋和心动,立刻看向明悠悠,他们家能做主的在这儿呢。
明悠悠就在心里扒拉开小算盘,“郭仁哥小姨婆家的二叔公的外甥的表舅就会刻雕版,我们带着郭仁去,应该能打折扣。不过稳妥起见,咱们最好还是让许大娘子也入伙,到时候多给她分成就好了。”
裴山长轻轻咳嗽了几声,“你们若是担心有风险,不一定非要与许娘子合作,也可以考虑咱们书院啊。”
“成本书院愿意出一半,销路方面老夫亲自去帮你们铺,赚到的收益书院只收三成,不,两成就行,这个条件还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简直是太好了,好到明悠悠几人都不敢随便答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坑里。
见几人迟迟没有回复,裴山长倒是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够谨慎,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这世上就没有白吃的馅饼,越是看着占便宜的事情,就越要小心背后的陷阱。”
明悠悠咽了咽口水,“那您的陷阱是什么?”
“我要你们在封面画上一只白鹿,另外内容里要有书院的描写,比如把第三个故事发生的场景放在后山如何?”
明悠悠眨眨眼,“就这?”
“不错,就这些。”
她松了口气,马上挥挥小手,“成交成交。”
“不过山长大人,”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们还是要签合同的。”
裴山长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白纸黑字落下,明悠悠开心地摁上自己的小手印,然后便和裴山长一老一少开始算成本。
老头儿很豪爽,当即表示现场付清,虽然他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银子,但不是还有陶县令这个父母官吗。
对于山长从陶大人手里抠银子的本事,四个少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觉得要是就此开一门课,学子们就是再怵头山长,也会把课堂挤满的。
但他们想不通的是,为何非要在话本里宣传书院呢,若是想要名气,叫夫子们多写几篇诗赋时文就好了,还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吗。
郑焕和卢泰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直接询问;封旭和明悠悠却大大咧咧地问了出来。
裴山长倒也不藏着掖着,忿忿地道:“还不是因为老方那厮。”
前些日子方祭酒觉得地方书院抢了不少国子监的生源,便下令不许任职夫子们为各自的书院写称颂文章,以免有自吹自擂,误导学生之嫌。
地方书院们倒也遵守,默默收起已经写好的文章,结果却没想到,一转头国子监就出了一本《学子回忆录》,专门请的历年殿试前三甲来执笔。
明明这些三甲里面有许多人根本没在国子监读过书,只是入京赶考时,出于对国子监的仰慕,过去参观旁听了几日,他老方就把人家也算作自己学生了,真是好不要脸。
裴山长怒了,不是不许先生们写吗,那就不写;也不找考中的前学子们来宣传,他老裴就不屑去干那偷换概念的事,虽然他们书院建得晚,最早那一批学生还没毕业呢。
他只不过就想向大家推荐一本好看的书罢了,至于大家看完之后,猜测那些是对书院的描写,好奇之余过来看看,再顺手给孩子办个入学,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书里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到白鹿书院啊。
四个少年听完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您老真是高。”
“方祭酒这算不算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