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怕什么,被人戳脊梁骨才可怕。”陶县令道,“如今郑氏族长已经出面与你父亲谈过,目前挽回家族脸面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你重归主支名下。”
陶县令拿起桌上的一封信,“这是郑族长亲自写给你的。”
“他想让我做什么?和他表演一下父子相认,抱头痛哭的场面吗?”郑焕嘴角翘起,眼中却闪着寒意,“那些族老当初不闻不问,如今惺惺作态,无非都是打着各自的算计,我为何要趁了他们的心意。”
陶县令点点头,郑焕的反应不出意料。
他又拿出另外一封信,“这是你叔父寄来的,他说他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一切单凭自己心意即可。”
郑焕接过书信,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叔父这封信没有直接寄给他,反倒请陶大人来转达,显得有些生分了。
卢泰看了出来,回去路上悄悄道:“你叔父也是怕你为难,有些话不好直说。”
郑焕点头,“我明白,从来都是叔父写信与我,我……我做得很不够。”
卢泰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郑焕到现在还没有改称呼,也不知道这心结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那你以后也主动一些,其他的慢慢来吧。”
郑焕回去后写了一封长信,想了想又随信附上了自己最近几次的课业文章,还把他们新收获的稻谷也寄去了一小袋。
两人书信往来了几次,之后郑焕叔父就在一次文人聚会上写了一篇《诫子书》。
文中以父子对话的形式,讲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文章一出即被许多人赞赏,一时间流传甚广。
大家赏析文章的同时,免不了谈论起郑家的过继一事,听说郑氏族长都为此气得病倒了。
“这才符合你叔父的脾气,他们想给他塞个儿子就塞,想要回来就要,就是泥人也得被气活了,这脸打得好。”
封旭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啧啧惋惜,“可惜郑国公脸皮太厚,要是连他也病上一病才好呢。”
郑焕给他添上不少菜,“好好吃你的饭吧。”
封旭的镖队紧赶慢赶,终于在除夕之前回到了瑜青县。
许多日的风餐露宿让他人黑瘦了一些,刚进门的时候,眼神明亮中带着锐利,等洗个澡吃过饭,嗯,又和以前差不多了。
他一边囫囵地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讲着感受:“走镖不仅要武艺高强,还要会看天时,明明看着天上还晴朗的很,但曹师傅就是坚持让我们找地方避雨,结果你们猜如何,还真就下起来了。”
封旭乐颠颠地接过卢泰递过来的汤,一口气喝下,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儿道:“而且你还得懂一些不同地方的话,不是平常我们认为的黑话,是山上各个部落的语言。”
“话说这地方部落可真不少,隔不了几个山头就能碰到一个,偏偏说的话还不同。我这次跟着记了不少,只可惜曹师傅懂得也不多,不然也可以试着和他们做生意了。”
郑焕想了想道:“朝廷里有专门负责沟通各国的鸿胪寺官员,想必县衙里也应该有会说部族语言的书记员,回来我们去县衙问问。”
明悠悠挥挥手,“不用这么麻烦,找做小生意的货郎就行,他们整日里翻山越岭走街串巷的,好多话都会说呢。”
封旭大感兴趣,急忙问道:“这些日子货郎来过了吗?”
“别想了,前几日已经来过一次,再过来估计要年后了。”卢泰道,“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赶紧来交帐,和我们说说你这一趟赚了多少银子。”
封旭面色一僵,讪笑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一看就明白了,明悠悠有点紧张地道:“你没往里面添钱进去吧。”
“哪能啊,”封旭立刻道,“你给我的钱我一点儿没动,全都带回来了。”
另外三人立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亏本就行,第一次去只要人平安就好,他们也没指望他赚钱回来。
封旭见几人没有生气,立刻又活过来,得意地道:“虽然没赚什么钱,但我的确带了一只羊回来。”
“那羊呢?”
“在罗秀才他们家呢,张家打算过年时羊汤铺歇几天,就把存货都处理了,偏偏这几日张娘子特别想吃羊杂,就把我的羊要了去,说回来处理好了再给咱们送来。”
明悠悠问道:“张娘子最近还好吗?”
封旭挠挠脑袋,“挺好的吧,就是肚子大的有些吓人。”
明悠悠有点不放心,她们这里女人生产还是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