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她已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在她已经不抱希望之时,他却像一个神明一样突然降临到她面前,给她慈悲,给她温柔,她从此怎可不把他放在心上。以后,他每次出门的日子,都成了她深切的盼望,就算有多少人赞叹她的琴声多么美妙,但在她听来,总比不上当初,冰天雪地的那一阵马铃声,有些东西,一瞬间,往后想起来,就是永恒。就这样转眼过了六年。她逐渐明白了更多的心事,终于知道他与她并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男人,一个让她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她又羞色,又欣喜,以他对她的态度和无微不至的呵护,她想他也是喜欢她的吧!那么,她要做他的妻,他的娘子,而不是他的女儿,只要等他这次从京城回来,她一定要告诉他。他终于从京城回来了,第一个来见她,却告诉她,他想要给她娶一个娘。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毫不遮掩就将她的情嘲笑了去,原来她所有的牵挂与思念不过是在自做多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比那年的冬天还冷。她失措地打碎了手中的茶杯,但却蹲下身去捏着残渣不放,即使那残渣已经嵌进她的手掌心,艳红的血滴入尘土。她问他,你真的爱她如此之深?他的目光迷蒙,道:“是的,一见钟情。”好一个一见钟情,她信,因为,她对他,亦是如此。爱情终归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视线迷蒙,心如墙角的落花,开始一瓣一瓣地枯萎,衰落。他终于发现了她不寻常的情绪反应,执起她的手,急问她怎么了?他还是关心她的,她苦涩地想,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他柔声责备道:“很疼吗,怎这么不小心?”疼,是很疼,但比起手来,她更疼得是心。拉回了思绪,柳轻尘轻轻叹息,虽然只是短暂地一瞥,她已经深刻明白,她与秦涟漪虽同为女人,却已有了云泥之别,在义父的眼中,她只是被他偶尔好心收留的一个孤女,而秦涟漪则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事情原本都在意料之中,以他的才识容貌,家世地位,所娶的女子,大概多半都是出身名门高贵温婉的女子吧。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女,这些年,蒙他收留,衣食无缺,也算倍受宠溺,她怎可贪心地想要更多?也罢,他终于得偿所愿,秦涟漪选择了他,从此,他心中重要的女人不再是她,原本以为,靠他最近的女人是她,原来到头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风为织注视着面前的佳人,和他第一次看到她一样,仍然是个侧面。如今他还很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秦涟漪的震撼。那是去年的十二月,他来与秦老爷打算谈妥最后一项事宜,然后启程回江南过年。只是,那天秦老爷有急事外出了,管家让他稍等一会,梅花的香气吸引他一步步走到了梅林之中。然后,他看到了她,她一身白衣,古髻高挽,站在梅林之中,不知在想什么,梅花落了她一身,虽然只可见到她的侧面,他却从此一见倾心。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冰,清,玉,洁!他想折梅送她,又怕唐突了这绝美的意境,只能站在原地痴痴而望。他有些贪婪地凝望,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胸口蹦出,他从来都不是贪情好色之人,但活了二十几年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就这么不经意地走进了他的心中。也许是她觉得有人在看著她,她回身,看到了他。有一丝诧异,然后她却从容地转身,从梅林的那侧而去,只空留梅瓣满地。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一生得此女子为伴,夫复何求!天可怜见,终于让他得偿所愿!近距离观察她,他才觉得她的气质比他想象中更缥缈一些,好像只要一放手就会随风飘去,一股冷香环绕在整个房间,他的心开始不听使唤的狂跳著。沉默,沉默!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总觉的她的心思如一片迷雾,让他捉不到头绪。“风当家,请喝茶!”丫头兰香沏过热茶,打断了风为织的迷思。秦涟漪终于回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道:“我看到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随着对面出楼的人群,眼神忧伤地向这边望来!“那位姑娘?”他一时反应不过。“你身旁的那位姑娘!”她提示他,语音很淡。“哦,那是我的义女轻尘,她是个好姑娘,你想见她?”“义女呀!轻尘,究竟是人轻如尘,还是尘世一切原本就轻……”秦涟漪自语。还不待她答复,风为织却向身旁的梅香道:“劳烦姑娘带我的义女前来拜见!” 011,真的帮你两个女子气质不同,却都是绝世美人。这是兰香四大丫环共同想法,她们心中马上自动地升起危机感。女人在这一点总是最敏感的,秦涟漪虽性子冷淡,但对下人却极好,在四大丫环的记忆中,她甚至不曾高声喝斥过她们一句,因此,她们诚恳地希望自家小姐能得到幸福。所以,对这莫名其妙的选夫事件,她们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仍是尽力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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