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拍了拍他的肩:“少年人,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我既然问你她的想法,你就要假装自己是她。而不是以你君子之心,去度女子之腹。谢蝉心为难,是因为觉得拿着一个大竹笋,龇牙咧嘴胡啃一气,就跟一条狗啃骨头棒子一样,跟她临花照水柔情婉转的形象,大不相符。”“啊?”沈青晏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缘由,狐疑道,“至于吗?”霍晅顺手拿出一根紫竹笋,卡擦卡擦啃了两口。沈青晏看了几眼,嫌弃的转过脸:“至于!”一条狗啃骨头棒子……她揶揄起自己来,倒是毫不留情。霍晅又道:“你说,谢天意是怎么想的,他青年丧妻,是怎么把女儿教养成这般性情的?还有那名字,叫什么不好,蝉心?我们修真之人,首要求的便是长生,飞蝉之寿,何其短?”沈青晏实在答不上话,更不愿意背后编排前辈,便将话题引到灵霄峰那几位师弟身上。霍晅果然来了兴致:“谢小风有一个弟弟,名叫谢宁,是何来路?”沈青晏道:“你说阿宁?谢小风虽然是三灵根,但灵骨清正,算是个好苗子,但阿宁是五行杂灵根,灵骨也……他灵骨已毁,现在已经不能行走了。”霍晅没想到他是这样身份,原本想提一提那罗盘,也先压了下来,打算不日去灵霄峰看看。这个阿宁,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人。禁制波动,沈流静进来了,沈青晏忙毕恭毕敬的行礼,见他神色不虞,只得惴惴不安的告退。霍晅恭恭敬敬的一揖,秀发忽而散落,玉冠也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她摸摸头发,便很惋惜的去捡玉冠的碎片。沈流静见不得她这幅假做念旧的神情,有些烦郁:“不过一个玉冠,碎了就碎了,你站好,为师有话要说。”他神色一冷,不自然便放出些许威压。霍晅以为他是气她捉弄了自己的“小娇妻”,来秋后算账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玉石的碎片上。沈流静反被她吓了一吓,伸手一拂,将人按到了白玉塌上。霍晅盘腿坐着,膝盖上已洇出点点红印。沈流静更觉烦乱。他当日将她带回来,当真是错。大该什么也不顾忌,直接送回空镜墟去。可偏偏带回来了,她又不识趣,整日里招猫逗狗,都不知道收敛,也丝毫不心虚。到现在,无处安放。沈流静静了静心,道:“你不喜欢余音道友,也不应当捉弄于她。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她有什么立场?以什么身份?霍晅不等他开口,早就低下头,乖巧、识趣、知错。随后又委屈巴巴的认错:“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只是一时糊涂,您就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了。”认错干脆利落,然后知错故犯,死不悔改!沈流静一见她这模样,郁气丛生,又拿她没有半点办法。可是神色已舒缓了许多。危机解除,霍晅故态复萌,又接着道:“不过那谢蝉心,的确是配不上师尊!您沉鱼落雁美如花,何必要将就一坨……”沈流静冷冷的盯着她。霍晅摸了摸鼻子,故技重施,乖巧的垂首。霍晅自知失言,此时认错,实在适得其反,索性安安静静坐着,眼神安分,神色乖巧。突然却听沈流静开口问道:“那你觉得,谁能配我?”沈流静痴了?怎么这样问她徒儿?霍晅心想,遑论怎样计较,沈流静如此发问,都极不适当。她一迟疑,沈流静明明白白又问了,依旧是那一句,清晰,毫不含混。霍晅心头生怪,口中道:“这就要问师尊自己。情之一事,哪有别人看来配不配?端看自己喜不喜欢。师尊要说相配,您如今已经入圣,也只有圣人能配得上您。若说圣人之中,除非您心慕男子,否则,您就只能找晏极山那位剑尊了。”五圣之中,唯有霍晅是女子。霍晅于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推了自己一波——看我修为多高!她本来是心口胡诌,谁料到沈流静听了这话,竟然极其认真的发问:“你的意思,为师和羲渊剑尊相配?”“…… ……”她只是打个比方,沈流静是怎么就得出这个结论来的?他莫不是修炼的时候坏了脑子?还是被痒癫疯了?沈流静定定的看她,她回望过来,眼神清凌凌的,有些微探究和疑惑,还含着一丝戏谑。沈流静骤然清醒,清清楚楚的对她道:“你对沈青晏说,我留着那洞府,是因为对她还有情。并非如此。我留下洞府,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当年蠢事。根本不是旧情难忘,懂了吗?你要记住,我即便一世孤寂,也绝不可能再对她生情。这一点,你要牢牢记得。”霍晅默了默,突然道:“师尊,你偷听我和大师兄说话?”沈流静:“……”“我问你,记住了吗?”他和他原配的恩怨情仇,和她又有什么干系?霍晅看他几乎隐忍的咬碎银牙,生怕他迁怒自己,连连点头:“记住了。”“若是懂了,就安分些,别带坏了沈青晏。”霍晅点头,又摇头:“都是大师兄带着我……”沈流静一指定在她眉心,哑声道:“安分一些。你要安分,懂吗?”霍晅只好郑重点头:“懂,懂。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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