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我等一同历练,被困在少渊山中,理当同心协力,怎可起如此歹心?”只有小沈冷冷道:“死无对证。”他这话一出口,霍晅脸上的神情立时变得微妙,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孩子。她问:“你师傅,是谁呀?”这时候的小沈,年纪还小,听她没头没尾的一问,先是疑惑,然后就露出些许厌恶的神情。他总觉得,按照对方那信口胡言的秉性,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果然,霍晅下巴微抬,骄横且无礼的道:“你说死无对证,言下之意,指我说谎?要不要让你师傅去问问我师尊,我会不会说谎?还是要让我师尊去问问你师傅,是不是他也觉得,我师尊不会教徒?”霍晅小时候行走江湖,出去先报师尊的名号。当年筑基游历,人家都是师傅,一水儿的金丹真人。只有她师尊已经是老祖、晏极山主、问心令令主。霍晅最爱耍威风,但凡有了摩擦,什么也不管,先比划比划,背后站着的是师尊,还是师傅。不等沈流静回话,已经有人道:“自然不会。沈道友不知道,霍道友乃是蘅仙老祖座下高徒,品性最是端正。断然不会说谎。这黄衣修士是后来的,修为最高,已经筑基后期。霍道友才不过筑基初期,若不是他起了歹心,霍道友为何要冒险动手?”这位说完,还唏嘘一声:“幸亏霍道友有法器护身,不然可就麻烦了。也幸亏他不开眼,先找上了霍道友,若是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三言两语,已经把死人定罪。小霍晅手中捏着黄衣修士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只拳头那么大的避水珠,有恃无恐的把玩。小沈死死的瞪着她片刻,最终收了法器。霍晅冷眼旁观,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当年少渊山游历,虽然不曾遇见过小流静,可的确有这么一桩事。她当时不便多做解释,简单粗暴用“师尊”的名头压了下来。如今这么瞧着,这小姑娘横着走路的样子,可真叫人恨不得打断她的螃蟹腿啊。她能平安长大,真是得亏她有一位护短的老祖师尊。师尊后来确实放不下她,强行压制修为数十年,到后来度雷劫时,都比旁人凶险万分。霍晅收回意识,晃晃悠悠的跟着这群孩子,看他们折腾着找出路。走了大半个时辰,似乎累了,随手扶在了一块山石上。——随后,青龙镯一声龙吟,猛然活了过来,杀气腾腾。石头惊呼一声,逃到半空,但已经失却先机,被青龙缠了个严严实实,崩成了一块一块的。这块石头,正是鹿藏蕉的意念。霍晅乃是梦境之主,在梦中发现了他,将其灭杀,真身也即刻陨灭。霍晅斩杀鹿藏蕉,大获全胜,可从梦里出来,抹了抹额头的些许囧汗,她表情实在称不上“胜利”,反而有些落荒。见鬼了,她是有多色令智昏,在幻境里,竟然迫切的想着,沈流静已经对她情根深种,不忘不渝?还有那么小的小沈,那白净面容、微微圆睁的眼睛,还,还挺惹人。至于长大后么,呵,善变心,姓沈,又是雷灵根,除了长的好,简直一无是处了。唔,还有修为不错。霍晅鬼使神差的想起,她糊弄沈流静的时候,对他说,若是要论匹配,圣人之中,只有她羲渊剑尊配得上琅华峰主。——反过来,好像一样一样?霍晅有点儿飘,想着自己回山之后,诸事尘埃落定,再派人去空镜墟求亲。这也算璧合珠联、天生一对,到时候生了崽儿,到底是继承空镜墟,还是接任晏极山呢?霍晅飘的有点远,眸光落到骨头棒子上,冷不丁想起袖囊里的折枝木剑。这木剑她是预备送与夏绯,了却借用肉身的因果。她一想起夏绯,磨了磨牙,也不飘了,循着残留的意念,很快找到了鹿藏蕉的尸身。鹿藏蕉魂魄已灭,看来是早有防备,霍晅拘了半天,都没能勾到他的一丝残魂,自然也无法搜魂。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要这么断了?忽然之间,霍晅眸光一顿,指尖凝结出一道诡异的圆弧金光,按在鹿藏蕉胸口处。时间越久,她神色越发凝重。 暗算足足过了小半柱香,金色圆印一半陷入鹿藏蕉胸口,半截留在外面,不断旋转。霍晅神色凝重,指尖金印停顿了一下,又流泻出更为繁复的金色浮印。这一次,极为顺利的得手了。她从鹿藏蕉心口处,拔萝卜似的拽出了一串八颗玄石,像一根两文钱的糖葫芦。这东西几百年不见现世,现在压根不值钱,走哪都能摸着一颗玄石出来。这回一冒,就冒出了一根“糖葫芦”。玄石被起出,黑气缭绕,化之不尽。霍晅磨了磨牙,望着金印尾端缀着的一串“糖葫芦”,有些不敢伸手去拿。黑气抖动了一下,往金印上缠绕弥漫,霍晅眉目一厉,惫懒眸光下暗藏的一抹冷厉迸发而出。这冷厉一出,黑气像被烫到了爪子的猫,猛地缩了回去。袖囊中原本属于宋暗风的那枚玄石,则像是一枚泡在黑气中的裂枣,表面看来没有什么,一有契机,蠢蠢欲动。喧嚣的勾搭着外面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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