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霍羲渊,是,她是蛮横又讨厌,可她心中自有一把尺,竖的直直的,立的正正的,就算危及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有分毫倾斜!她能容许你,用数百人的性命……去救她吗?”他很快就说不下去了,所有的义正言辞都被堵在了咽喉,像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苦酒,将他的脸憋的褚红,比方才怒红的眼眶,更红。沈流静硬生生抽出了自己的魂丝,将一魂反复锤炼,缠绕在麟血剑上。麟血剑灵智早开,以剑器本身养剑魂,但时辰未到,素来无魂。此刻,剑气与此残魂恰是合契,剑魂已成。江见疏喃喃道:“自此后,你都离不得这把剑了!它不过死物,即便生就剑灵,本不能自主,若是遗失,一个最为寻常的锁灵阵,就能让你奈何不得!”锁灵阵是最为普通的阵法,寻常为的是抓捕一些低阶小兽,有迷乱神魂的作用。沈流静甘愿抽出一魂,如今便是个魂魄不全的残缺之后,今后若是叫人知道了,便是这样最简单的阵法,都能制住他。麟血剑上携带着数张破阵符,灵活的穿进阵法中间。江见疏眼睛都不眨,一动不动的盯着琉璃珠中的幻影。沈流静已经在重新破阵,便如他所知,这简简单单的八方阵,对沈流静来说,只是举手之功。八方阵中,气流涌动,风越来越大,而琉璃珠中,焱阳门的弟子们各自拿出法宝,一群,支起了防护阵。豁然间,江见疏瞪大了眼睛,他在琉璃珠中,看见了麟血剑,还有一个熟悉的、足以令他热血沸腾的身影——容情。这一瞬间,麟血剑上的破阵符应声爆开,琉璃珠也瞬间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容情!”他在心中呐喊,手里紧紧握住了焱阳剑,顺着气流最激烈的一方劈出了狠厉的一剑,阵法一破,他便顾不得什么,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他二人被困在无芳佳城的后山,霍晅在此处做了记号,沈留情正在这附近转悠,却找不到入阵口,冷不丁见江见疏冲出来,伸手一抓,却没留住人,反而连他身上焱阳门门主长袍都扒了下来。“哎……江门主,我家琅华呢?”沈留情已感应到阵法所在,微微松了口气,衣裳挂在手上摇来晃去:“现在的年轻人,冒冒失失的,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哪有我家琅华一半懂事……”话没说完呢,他家琅华面色微白的从阵法中出来,掐诀招剑,在他面前半步之距的地方,御剑而去。“琅华,你这脸色怎么回事!你又干什么了……”沈留情拽着那件破破烂烂的焱阳门门主袍,痛心疾首:“真是,见了大爷也不搭理,都跟人学坏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霍晅降下云来,没有走多久,便见到沙丘之上,站着一只丑陋的小家伙。圆圆的眼睛茫然的呆滞,脖子上套着一只金色的项圈,通体发红,像一只没皮的蜥蜴。它四只干枯的爪子,陷进黄沙中,半边稚嫩的躯体绵软而无力,显得有些孱弱和无害。可周身却有无数纯净的魔气,散发而出。整个魔隙,在它破封而出的一瞬间,真正成为了魔气弥漫的可怕之地。魔隙中的魔门中人自爆之后,附近已基本没有什么要紧的活物,若是有,也会在一瞬间,因为魔气的冲撞或死或伤。霍晅曾在幻境之中,见过这次名叫“云烛”的烛龙小兽,一眼就认了出来。论理说,它已经成年,可此时此刻,现出的仍然是它年幼时的模样。大约,它幼年的这段与主人共处的时光,叫它最为留恋。霍晅手中剑未出鞘,杀气却格外的浓烈。云烛小兽软软的哼唧了一声,四下打量着,突然看着她手中的剑,怒气蓬勃的一张嘴,就从口中喷出浓黑的魔气。“还吾主的命来!”霍晅:…… ……刹那间,它就褪去了孱弱的外皮,魔气中幻化出一张狰狞的猩红丑脸,猛然长大到十余丈,似乎这一点虚影就要遮天蔽日一般。它只是露出一个虚影,尚且没有张牙舞爪的攻击,整个魔隙、整个大洲都似乎被撼动了一般。霍晅心里清楚,大洲原本没有魔气,可这家伙就是一个天生的魔气源,若是任由它将魔气释放出来,整个大洲的灵脉都会受到影响。她手一划,却是改了主意,没有拔剑,反而在虚空中徒手画了一道虚像,正是“云烛”主人的背影!云烛呜咽一声,更加愤怒:“还说没有伤害吾主!卑贱蝼蚁,全都死吧!”霍晅避开它突出的浓厚魔气,冷笑一声:“云烛,你自问比起你主人来如何?”云烛毫不犹豫:“自然是吾主更胜百倍。”霍晅道:“我们这些蝼蚁,拿你尚且毫无办法,凭什么就能杀了你的主人?”云烛愣了一下:“主人既然没死,那他去了何处?”霍晅心说,你是他的灵兽都不知道,她知道个腿儿?可电光火石之间,突然顿悟了一种可能性。她悲悯的看向这为恶的凶兽,道:“你千辛万苦寻他,怎不知,或许,他正是在躲着你呢?”云烛早抛却情丝,舍却了烦恼之外,还有些意外的混沌:“主人最是喜欢我,怎么会躲着我?”霍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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