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粒知道徐晋升心中的遗憾,于是道:“其实,当一个赞助商也很厉害的。是你举办的这场运动会,给了那些残疾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捐出一点出场费,也只是聊尽心意罢了。”“但是这份心意不是人人都有的。”徐晋升给她满上了红酒,笑道:“我也是残疾了以后,才开始明白那些人的感受。”想到他受伤的经过,林粒就不由得同情起来——本来大好的一个少年,人生无可限量,半途却遭到流氓挑断脚筋。从此以后,跛子富豪的声名鹊起,这其中一半是调侃,另一半是惋惜他的残缺。她喝了一杯红酒,接着道:“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关注残疾人的,直到我有个好朋友……”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还是坦然道:“不,该说是初恋吧,因为他生病需要截肢,我才开始关注残疾人来。”不知不觉间,她将徐一程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她谁也没有告诉过,包括母亲和冯戈,这是她第一次向外人提及。她也做好了打算,既然笃定要和徐晋升继续交往下去,就干脆坦诚一点,告诉他,自己为何慕残,以及,这份心意来源于何处。一程,徐一程。这是她心中永远的刺青烙印。“……他说他的名字取自纳兰容若的《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他本来是我仇家的孩子,我的母亲为了让我胜过他,才将我送去了徐一程所在的学校,结果我们相爱了……”“……后来他进了医院,查出来是骨癌,就是一种绝症。为了防止癌细胞转移,医生说必须将带有恶性肿瘤的那一段全部截肢……”她不禁想到了那首《长相思》的下半阙:风一更,雪地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八年前的冬季格外的冷,徐一程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走的。那天晚上,她握着他渐渐冰凉的手,哭得昏倒了过去。从那以后,千山万水,天涯海角,她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一个俊郎如梦的少年在安安静静地记笔记……徐晋升一直安静地听她说下去,目光温情脉脉,没有丝毫的介意和责怪。直到说完最后一句,林粒才抬起头来,她微微红了眼眶,有些傻傻的直白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原来不是什么慕残者,我只是准备好了和一个残疾人过一生罢了。只是那个人,他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说完,林粒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的情绪有些激动。”就在此时,她落入了一个怀抱。徐晋升的身躯紧绷着,小心翼翼地搂住了她,而她在他的怀中,身子轻轻颤抖,渐渐停止了哭泣。画面切回米冉这边。自从上次答应了陆斐源的求婚以后,米冉就着手准备婚礼了。这既然要结婚嘛,这第一步就是要通知亲朋好友了。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打几个电话就行了。但是在米冉看来,这件事就特别复杂了。米然的家人并不是米冉的家人。她并不觉得享受别人父母的爱护,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内心还有一丝丝的抗拒——毕竟米然家人的存在,算是随时提醒着自己:她只是个鸠占鹊巢的灵魂罢了。虽然这不是她的错。但是不告诉他们又不行。毕竟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她和陆斐源的结合,受益最大的就是米家人。鼓起勇气,米冉才打了这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弟弟米航,听说她要结婚了,米航吓了一跳。“姐,你怎么这么忽然?!之前都不跟我们说一下?!男方是什么人?!”“哦,是一个叫陆斐源的……”米冉的话还没说完,米航就吼了起来:“姐,你没毛病吧?!怎么会是陆斐源呢?!”米航有哮喘,吼完之后就咳嗽连连。米冉连忙道:“嗳嗳嗳,你别激动啊。真的是陆斐源,姐姐怎么可能骗你呢?!”但米航知道的是,姐姐五年前和陆斐源有过一次契约婚姻,最后以分手告终。当时,米家人都觉得陆斐源不错。虽然穷了点吧,可是小伙子长相帅气,有教养,学历高,这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可就米然嫌弃人家穷,买不起名牌的包包和礼物,然后她就把他一脚踢开了。两人分手的那天晚上,米冉还打电话跟他说:“航航,姐姐终于甩了那个吃软饭的家伙了!”米航还摇头道:“姐姐,我觉得你一定会后悔的。”没想到这句话应验的那么快——仅仅几个月之后,陆斐源就被北大保送去了麻省理工。回国之后,陆斐源组建了技术团队,千万年薪起步价。之后,后悔不迭的姐姐就一直想把陆斐源追回来。但是努力了两年,失败了无数次,人家陆斐源还是根本不理会她。为此,一家人都少不得劝说米然——你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那棵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连米航都知道,年薪千万的陆主任,是不可能看上自家姐姐的。倘若说从前是穷学生之间的互相匹配的话,那么踏上社会以后,这距离已经天差地别了——在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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