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竭了,猎人还要小心翼翼。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被猛兽反噬。”
“太平河的河神,可是实打实的紫府境,为师对付他,可不比对付东郡八狼那般容易。”
田明安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所以师尊,张县令的计划,一开始就是放弃东河镇?!”
江生摇了摇头:“不止。”
“东河镇、西河镇、石山镇、大柳镇、太平镇,全部放弃!就连这青屏山下的清平镇,也可以放弃。”
“唯有等妖魔淹了六镇,驱使着河水抵达青山县腹地的时候,为师才会出手。”
田明安听得脊背发凉,六镇,那就是数万百姓的命!
张县令要拿青山县沿河六镇百姓的命去换一个斩杀妖魔的机会,可是他不是一心为了百姓着想才要斩杀妖魔的吗?
他不是爱民如子之人吗?
江生见田明安这幅惊讶的模样,冷哼了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此等计划?”
田明安听了只觉得仿佛内心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可,可这是为什么?”
江生微微皱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太平河里有一尊紫府妖魔,为师在这青屏山就片刻不得安生。”
“而他张县令也会被青山县的士绅掣肘,百姓敬仰河神谁还会听他这个县令的。更何况斩杀妖魔,清除淫祀,这也是一大政绩。你说张县令为何要这么做?”
田明安彻底懵了,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一时间是这么真实,又是那么陌生。
江生却是说道:“明白为师为何懒得出山了么?”
“山外,那是他张县令的地盘,山里,才是为师的道场。这是一开始为师就与他订好的,也是为师不愿意出山的原因。”
田明安有些失魂落魄:“徒儿,一直认为张县令是个好人。”
江生轻笑道:“好人?为师都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张县令能以不惑之年担任一县的县令,怎会是什么烂好人?”
“而且照你这说法,为师故意养精蓄锐,把那些散修拿去当弃子,还放任妖魔水淹六镇数万百姓,为师岂不是也是十恶不赦之人?”
田明安连道不敢,江生却是挥挥手显得很是洒脱:“我来此山遇到你爷爷时,就说过我只想要一清静之地来清修,山外之事与我无关。莫说清平镇,就是青山县都死绝了,又与我何干?”
“你爷爷是个聪明人,他早就预料到这一日,这才把你送上山,想保全田家的血脉。你爷爷是个人物,我愿意与他当个忘年交,这才有你上山。不然你真以为,你在风雪里跪了七八日,就算是打动我了?”
看着田明安惊愕的模样,江生忍不住笑道:“你啊,太天真了。你莫说来我这,就是随便去个什么筑基、紫府的宗门,莫说跪七八天,就是跪七八十日,七八年,人家不要你还是不要你。”
“我只是找了个由头收你而已。”
此话一出,让田明安心神俱震,他万万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因素,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诚心打动了江生。
江生那双宛如星辰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呆如木鸡的田明安,问道:“想必那几日,你爷爷一直在劝你放弃,劝你安享富贵,或者是去什么东郡的学院道宫吧?”
田明安下意识的点点头,江生笑道:“你可知,那个时候你爷爷究竟在想什么?”
见田明安摇头,江生轻轻拍了拍田明安的肩膀:“孙儿啊,你可一定要撑住了,田家未来只能靠你了。”
此言如同惊雷一般在田明安脑中炸响,让田明安怔在了原地。
良久,田明安才回过神来,此时他只觉得满嘴苦涩,心乱如麻,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内心,只觉得自己看起来聪慧实际上却蠢笨如驴。
亏得自己庸人自扰,亏得青山县的士绅富商煞费苦心的去又是鼓噪声势又是蛊惑百姓,他们觉得自己暗中谋划得当,但一切都早在别人的计划之中。
邪修肆虐也好,有愚民闹事也好,整个青山县的局势,看着混乱,看着危险,实际上却一直在江生和张青云的掌控之中!
江生轻笑:“知道你爷爷为何让你上山修行吗?”
“只有修行,才能掌握自己命运,只有依靠靠山,才不会轻易沦为棋子。”
“谁是棋子?整个青山县的富商士绅也罢,邪修散修也罢,都是棋子,你爷爷也是一个棋子。”
“百姓更不用提,愚民而已,谁声音大他们就听谁的,庸庸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