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粗俗!“陛下,切莫小瞧了这句俗语,这恰恰是为人圆融的真谛。对哪些人该说哪些话,正是陛下这个年纪最需掌控的东西。”听文素这么说,皇帝这才开始深思,继而面露凝重之色,“说来还真有些道理,兴许顺着皇叔说些软话,他也就不会老拿扣带吓唬朕了。”“咳咳咳……”文素刚饮进口的一口茶在喉咙里好一阵天翻地覆。这算什么举例?临走之前,文素照例向皇帝行礼告辞,却不曾想皇帝竟也起身向她回敬了一礼。“少傅,今日之前,朕还对封你为帝师颇有介怀,但这三课之后,却着实叫朕获益匪浅,所以这一礼,请莫要回避。”文素轻轻点头,坦然受下,“陛下天资聪颖,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转身走到门边,她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陛下,还有一句话,微臣一定要说。”“少傅请说。”“千万莫要以表面论是非,对您凶恶的,不一定不好,反之亦然。”皇帝怔忪,她已如往常那般,径自拉开门走了出去。※氤氲的雾气在眼前缭绕,沸水顶着壶盖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萧峥端坐在矮几之后,素白宽大的袍子闲闲的贴在身上,随意系着的乌发散在肩头,风姿绰约,俊逸风流。袖子被高高挽起,他熟练的清洗茶具,挑放茶叶,冲入沸水,而后缓缓将一杯香气四溢的绿茶推到对面的人跟前。“尝尝看。”文素原本正盯着窗外欣赏初春景致,听了这话转头,刚好对上他的微笑的双眼。因为跟前热气蒸腾,他的鼻尖微微沁出了细汗。她笑了一下,从怀间摸出绢帕为他细细擦拭,直到手被他握住,再缓缓包入掌心。“素素,听我说,我走之后,朝廷必会针对于你,所以我有个安排……”“不是说来画舫饮茶的么?做什么说这些,先不管那些吧。”文素摆摆手,一手端起他推过来的茶盏饮了口茶,另一只手则任由他牵着。“说的也是。”萧峥笑了笑,这才轻轻松开她的手。“退之,你……大概何时动身?”萧峥挑眉:“你不是不想说这些的么?”文素撇嘴:“我是说莫要说我,说你还是可以的。”萧峥笑着摇了摇头,神情却又渐渐回归肃然:“大约……就在这几日了吧。”“到底哪日?”“怎么,你要送我?”“自然。”“还是别送了吧……”文素抿了抿唇,唧唧歪歪的嘀咕:“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不让人送!”谁知还未念叨完,身侧一阵暗影,萧峥已经挨着她坐下,伸手揽住了她,低笑道:“不是不让你送,是不想弄得那般伤感,我一定会回来,又何必在乎这一次分别?”文素垂着头不做声。萧峥叹息一声,揽紧了她,吻了吻她的侧脸:“等我回来就好……”……此次前往江南的点兵已然结束,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启程直赴江南。过往的战争经历中不乏于此同规模的战役,萧峥却无心回顾,只因这一战,剑指的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兄弟。夜色深重,他却久久未眠,坐在书房中将那柄长剑拭了又拭,直到寒光闪烁的剑身上隐隐投射出他漠然的脸。有人轻轻敲门,他放下手中剑,听到赵全在外禀报道:“王爷,平阳王求见。”“进来吧。”萧端推门而入,只看到白衣的一角便已听到他含笑的声音:“这次可总算能亲自与叔叔话别一番了。”这话说来轻松,其中却暗含酸楚。曾经萧峥四处征战之时,他被困宫中,想要远远看一眼他离去的背影也绝无可能。上次江北之行萧峥又走的匆忙,所以如今能这般相对话别,实属不易。“这么晚还不睡,对身子不好。”萧峥收好剑,坐回桌边,示意他也坐下。“叔叔不也没睡么?有什么烦心事不成?”“算是吧……”萧峥叹了口气,凝视着桌上的烛台不语。萧端眼珠一转,已然明了:“是因为素素?”“嗯。”“担心她在你走后会寡不敌众?”“嗯。”“叔叔必然已经有了计较了吧。”“是有了计较,但是……却也仍旧担心。”萧端眼神微微一闪,笑了起来:“有何担心之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顿了顿,萧峥淡淡扫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在京城要好好的。”萧端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才“嗯”了一声。“做个闲散郡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是。”走出西阁时,仿佛从水中出来,窒息了许久的胸腔终于呼吸进了新鲜空气。萧端扶着回廊的柱子轻喘,脸色煞白,隐隐浮出一层汗。是叔叔实在气势威压,还是他心里想的多,为何会有种喘不过气般的感觉?最后稍稍踉跄着朝前而去时,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西阁隐隐透出的烛火。对不住了叔叔,为了那一日,别说一个王爵,纵使是我自己,也会抛却的!※春日渐渐展露柔媚,柳絮纷飞,春光融融。然而此时朝堂之上却是一片肃杀冷然。萧峥手中托着摄政王印静立玉阶之下,面沉如水,上方的小皇帝一脸愕然,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本王不日即将出征,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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