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仅仅这样觉得。”路玲眼睫低垂,轻声笑答。他未有深究她眼帘底下的可惜之意,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穷追不舍。纷乱的声息慢慢停歇,精灵们重新点上了灯火,残留灯罩的水滴或徐徐滑落,或蒸发作一层浅雾,涂抹在破旧的灯罩上,一豆豆薄光虚弱对抗着周遭的昏暗。雨过,天未青。瑟兰迪尔进入到加倍忙碌的视察和部署工作,很顺其自然地放弃了对她的管束,路玲得以迈出窒闷的帐篷,踩上久违的硌脚山地,透着和新鲜一词毫无关联的空气。很快,她被前方聚集了精灵来来往往的情景吸引了注意。冥冥中,有什么牵引着她。等靠近了中心,她才明白,这就是她这段日子一直想去的地方,林地军队的第二防御壕。一具具满布死气,甚至已经发胀的尸体从她眼前搬过,谁还能将他们跟美丽迷人的精灵联想到一起?她压住翻涌上来的呕吐感,接着沿沟壕走。一个个看过去,一些是她有印象的,一些是跟她说过话、让她聆听过悦耳歌声的,而这片凹地上正被清理的尸体不单有精灵,还有人类,会病会老的、意志薄弱的……猛地她定住身形,蹲下身,捂脸痛哭。她看到了,她看到他了……积攒的忧戚伤恸就这样爆发了出来。她其实并不特别为谁难过,这都是历史,被托尔金记载的历史,另一个时空里真实发生的历史,区别仅仅在于其中的人物不再浮于纸墨,他们的身姿他们的事迹比荧幕上的光彩特效更眩目,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渺小如尘的她承受这些,在失去的必然和随之而来的痛苦面前螳臂当车?难道就因为说不出是对是错的第一步,她还要被捆绑在已知的轨道上永远沦陷下去吗!十指深深磕入湿泞的岩地,割破流血,她却麻木地盼着更疼痛一点,深喉发出野兽一样的哀鸣。瑟兰迪尔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不带纤毫掩藏,没有故作坚强的镇静,淡淡扫了眼敛去了所有壮烈表象的防线,辨不清在羸弱照明下它更似忠贞的守卫,抑或是沉睡的怪物,他握起紧贴身侧的手,转身,那一刹,脑海兀自闪过那因强烈情感波动而蜷缩颤抖的背,那片晃动的漆黑之中他的手曾抚摩过的背。他睁开眼,哈维雅正默然守在几步外,眼神恭谨而隐含关切。“殿下,褐地领主传来了其他初守精灵领地的讯息。”他跨开双腿,石青眼眸恢复了慑人的威仪。后面传来了副官的请示:“需要带玲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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