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这一番话话中有话,苏皖听得明白,抿了一口茶,笑容清浅。“少时待在安城每日和他朝夕相处,便不觉得什么。一开始觉得他是小孩子,不应当同他计较。可是他却总是能气得我跳脚。然后看到他被我整到的模样,又会觉得莫名的开心。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东西便改变了。娘亲应该告诉爹爹那些事了吧。我怨错了人,不仅是那人,也有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那些附加在他身上无意义的怨气便渐渐消散了。京城之中,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肯离开。那时候,他愿意顶着危险也要陪着我。而现今,我又怎能置他于不顾?”苏皖很少在别人说起她对傅景临的感情。不是不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如今,手中微微的热气,还有偶尔闪现的记忆,让她想要说,说她心里最真实的感觉。苏誉静静地听她把一番话说完,才说道:“如果不是这样,爹当时也不会劝你嫁给他。有些事,幺幺你其实还不知道。太子,曾经对你有意。先皇曾经说过玩笑话,要把你们许成一对。但是有着谢家的婚约在前,这事也便只是说说。只是没想到他却放在了心上。爹对东盛王朝彻底心冷,应是他以威胁的口吻提出要娶幺幺的时候。爹遵从先父遗言和对先皇的应允,护着东盛。从那时,便到了尽头。幺幺,爹其实不希望你去,可是就像你娘亲说的。不去,你会遗憾。而爹,不想让幺幺觉得自己欠了傅景临的,一丝一毫都不可以。”苏誉说的认真,他看着苏皖,满眼里都是对女儿的爱意。他的妻,他的子,都是他不愿让之受到一丝一毫欺负的人。苏皖心下感动,眼眶微润,“爹爹放心,幺幺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过不久,爹爹还要去北月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不是吗?”“爹可以说不是吗?”苏誉笑着反问。苏皖眯眼一笑,“可以,爹爹怎样都可以。”“你啊,就会哄爹开心。”“哪有?”――碣结为同盟,给王爷下了毒。”司慕宇心下懊恼,他没想到,自己也被瞒住了。要不是他近几日觉着不对,刚刚对那些留在临城的手下下了药,他还会被瞒着。苏皖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问道:“这蛊毒很厉害吗,有解药吗?”司慕宇摇头,“目前应该是没有解药的。我到了你这边,父亲便赶去了王爷身边。依着父亲的医术,到现在还没有解开,怕是……”司慕宇没法再说下去,只能沉默。苏皖往后退了一下,之南赶忙扶住她,“姑娘,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赶快去王爷的身边。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办法了呢?”之南自然知道事情不好解决,但也只能劝着。苏皖缓缓闭上眼睛,却是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司慕宇自然知道她的态度,“你收拾一下,我去雇个马车。我们现在就去汴梁城。”他们一行人本是易容而来,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本打算明日再走的。可是如今,苏皖又怎么等的了?马车上,苏皖靠着坐背,双眼紧闭,左手轻轻搭在右手的凰镯上,沉默无言。凰镯上的凤凰雕刻得很精致,苏皖觉得,她未曾有一刻,这番清楚镯子上的花纹。如今,她只有将自己的全副心力转到别的事情上,才能阻止自己愈加严重的心慌。司慕琳坐在苏皖旁边,看见她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咬了咬唇,坐到她旁边。司慕琳一伸手,就打算将苏皖的头放到自己肩上,不想却吓了苏皖一跳。苏皖的右手自然的向后打去,“咚”的一声,镯子撞到了后面的硬板。苏皖的右手被震得微微作痛。司慕琳没想到她这般大的反应,一时也愣住了。苏皖以前,不是这般容易被吓到的。“叮。”细微的一声轻响。司慕琳困惑地四下看了看,“什么东西落了吗?”苏皖心神不在,自然没有听到那一声,见底下没有其他东西,也就没有再看。司慕琳挠了挠头,“可能我听错了。阿皖,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想要安慰你一下,没想到吓到你了。”苏皖摇摇头,掀开车帘的一角,外面的景色在飞速地变换着,汴梁应该近了。“阿琳,你走的时候,那个雪人化了吗?”“没有啊。”那就好。――苏皖是在傍晚到了汴梁城内的,赶在了城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刻。马车飞速地往睿亲王府奔去,坐在其内的苏皖虽然被颠的脸色发白,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她捏着坐背的手愈加的紧了。睿亲王府没有人想象中富丽堂皇,相反很是朴素。如果不是门前的牌匾,和那两头大大的石狮子,谁也不会想到这是睿亲王府,顶多是个富人的府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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