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官人你能讲得出,用来做暗语那可是再好不过啦……”
“那情投意合呢。”严况也颇为无奈道:“这也太难了。你就不怕我真的听不懂?”
程如一却连连摇头,自信十足道:“那能凑成一个‘义’字的两块玉牌,全都被我藏在了梁姑娘枕头下面。以官人的聪明才智,怎会猜不出来那是开启药泉的钥匙?”
闻言,严况不由思及程如一在蓬莱新乡经历的种种,沉默半晌不由开口:“苦了你了。”
“苦……?这儿的三个人里,我最没资格说苦了。”程如一耸耸肩,微微阖眸忽然感慨了一句:“好香啊……沈大人这应该算是真正的千古流芳了吧。”
严况却觉得莫名:“什么香?”
程如一还当严况是与他开玩笑,便道:“看来严大人是见过世面的,各式各样的雅香妙香见识了太多,如今反倒闻不见了?”
“不是,我……”严况欲言又止,却忽地回过神来。
他记得的。沈念的心头血里是跗骨兰的浓香,以至他死后,浑身都散发着血气与跗骨兰混合的香气。而温雪瑛后来也提过一嘴,这跗骨兰效用奇特,竟能保沈念尸身不腐,幽香不散。
以至沈念才能拖到头七下葬,等到严况醒来送他最后一程。
但严况醒来之后,却自始至终没再闻到过那种香气了。确切来说,他好像是什么气味,都不曾再闻到过。
“严大人?”程如一见他发愣,便伸手在人眼前晃了两下:“怎么呆住了?我……我说笑呢……”
“没什么。”严况不再多想,回身抓起程如一袖子道:“走吧。”
程如一应了一声,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沈念,转而快步跟上,凑到严况身边询问道:“等等。严大人,我们下一站……能否先去一趟巴蜀?”
严况脚步一顿。
忽然听程如一提起巴蜀,他脑中思绪登时纷复繁杂。当初想远走,便是想抛下身后一众责任,不想再参与是非,巴蜀,唐门,若真去了,他必定再度卷入风波,无法平静。
他将自己的终点定在了龙泉府。可到了今日他才发觉,自己死在哪里,其实都不重要,甚至于,他也决定不了自己最终到底能埋骨何处。
严况思量片刻后,回身迎上程如一略有些急促紧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