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停一停,麻烦停一停。”见袁善其越说越激动,乐在其中无比欢乐,程如一忍不住打断道:“啊,滥权渎职,老师网撒的可真大。可您老费尽心力安插进镇抚司的暗桩,岂不也要跟着一锅端了……?”
袁善其闻言面色痛快神色登时中断,转而蹙眉呵斥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老师还真是健忘。”程如一叹道:“话说回来,您把这旧账一笔笔都给翻了出来,满口走狗来走狗去说得舒心,却似乎忘了,我也曾是您的走狗?”
袁善其顿生怒色,程如一却不慌不忙道:“诶,别急别急!咱们之间也不清白,若否……你又何必不惜暴露安插在镇抚司的眼线,也要命人给我下毒,置我于死地呢?”
“你竟然……!”袁善其像是气急,却又有些心虚的压低声音道:“你是如何知晓的!此事还有谁知道!”
当初程如一初入镇抚司,严况这个活阎王非但没对他下死手,还怕他疼死给他擦药送粥。可自己眼前的昔日旧主,却迫不及待让人在他的破碗里下毒。
若非严况及时发现,用雪清丹救治,自己早该在地狱里泡油锅了。
见程如一只笑着气他却不说话,袁善其愈发急了,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又扯住他衣襟:“严况知道,韩绍真也知道对不对!他们……不,你们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程如一被扇了一巴掌,头颅侧偏到一旁久久没能缓过来,却仍旧只是笑而不语,心里却暗自道:我急死你个老王八。
“好……状元郎啊状元郎,你变了。变蠢了,变笨了,变得一丁点都不招人待见喜欢了。”袁善其说着一巴掌拍在程如一后背上,疼得程如一没忍住喊出声来。他嫌丢人,便又忍着眼泪顶了一句道:“我早就不是状元郎了……”
“呵,你还沉浸在自己那黄粱一梦里呐。”袁善其道:“老夫告诉你,没有门第,没有决心手腕,就像你这种平平无奇的庸才,注定是爬不上来的……能进得上京城,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啦。”
被戳到痛处,程如一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垂着头不做声,袁善其却愈发得意道:“你倒是提醒了老夫,你这样反复无常的棋子,太滑,的确不好把握。可严况甘冒诛九族的大罪,带你离京,又一路保你性命至此,想来如今也不会对你坐视不理吧?”
程如一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直浸得后背伤口阵阵蛰痛。
“师弟……阿渺!”
“师弟,我是师姐啊!”
“你爹把二师兄弄哪儿去了?二师兄他可是最疼你的啊……!喂!”
林江月被负责押送的唐门弟子给强行拉了下去,临了还不忘连蹬带踹的冲唐小五大喊。李三娘一边拦住躁动不安的唐小五,一边神色复杂的望向林江月。
“这丫头,莫非……”李三娘侧眼瞥向唐小五欲言又止,拉着人有些心急道:“好了别看了,不找你那两个朋友了么?完了我还有事儿……”
看唐小五下意识要去追林江月,李三娘扣着肩膀将人拉了回来,见唐小五眼底泪花不住的往外冒,李三娘只能抽出帕子手忙脚乱的替他拭泪,又探问道:“怎么了小祖宗,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好像,见过她……”唐小五一把抓住李三娘的手,眼珠一转忽然激动道:“对……对!我见过她!我见过她!”
李三娘少有的神情严肃起来,她抓起唐小五的手就往回走,唐小五却拽住她原地不动道:“三娘,我觉得我应该救她!她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我得救她!”
说罢,唐小五挥手甩开李三娘,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林江月的方向跑去,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颅内也同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疼得唐小五脑中思绪中断登时一片空白,只能双手死死捂住脑袋无助道:“三娘……疼……”
“遭了……!”李三娘顿时心疼的扑上前将人搂进怀里,同时扶起唐小五往回走,还边走边哄道:“咱们先回去喝药,喝了药就不疼了,没事儿啊,别怕……”
“好……好,我喝药,喝药……”唐小五疼得脑袋耳朵一并嗡嗡乱响,口中忙不迭的应和着李三娘,然在剧痛作用之下,他原本空白一片的脑海却忽然凝出了熟悉画面。
这些年来,每每梦魇都会引得唐小五头疼发作,幻视幻听。
眼前有花,有人,有欢声笑语,甚至还有酒香温风环绕周身。但画面毫无色彩只是黑白残破,本该和谐生动的景象,却闪动着诡异莫名的暗色波纹,仿佛一道道影子飘忽颤抖,耳边有女孩在高喊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