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有铮铮傲骨，等被送回深蓝之后才发现，最难放下的是人心。那些表面上是同事背地里捅刀子的牛郎，没有不讥笑他的。他表现上装作不以为意，其实慢慢地心里也觉得非要回来的自己是脑子有病。在深蓝也是卖，在水先生身边也是卖。好歹水先生有颜有钱有地位有名气，在深蓝，就算他运气好，又能卖给什么样的？只是，这些心理转变他没跟任何人说过。甚至这时随缘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都假装纯情，不做正面回答。饭菜很快就上来了，随缘再没说什么相关的话，似乎先前的话只是无意提起。高翱琢磨了一下，觉得最好还是给随缘一个正面回应，不然怕是等不到她主动迈出下一步。两人离开吃饭的地方去停车场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鼓足了勇气。“其实，随小姐，您刚刚提到的问题，我仔细想过。可是我从来没接触过感情，真的不知道答案是什么。”说到这时，他面上有些忐忑，似乎因为没办法给对方一个完美的答复而感到不安。随缘笑了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没什么，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过，你不妨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啊，看看你到底是对男人有感觉，还是对女人有感觉？”她说。“我……”高翱还在犹豫。“比如说，一个像水先生那么出色的男人，如果他主动对你表白，告诉你他喜欢你，你的感觉是什么？”随缘的声音慢慢低缓下来，像是恶魔在低语。高翱顿了顿，目光有些迷茫，似乎真的在回想那场景，半天才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我不行，我真的想不到。毕竟，水先生那般身份的人，怎么可能……”随缘摇摇头，难得宽和地说：“你就想想你们接吻的场景，会不会觉得恶心就是了。”如果真的能吻上……哪怕让他掉落到十八层地狱，他也会做啊。高翱内心激荡。他在随氏做事，随缘以为他是她的心腹，随天真以为他是她安插在妹妹身边的眼线，却不知道，不论随家姐妹中的哪一个，都是他利用的棋子。他只是在利用他们来为自己提高身份，展示自己的价值，并找到合适的再次接近水至清的机会，以此来向水至清表示，他有资格站在对方身边。比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吴虞有资格多了。毕竟上次和水至清见面时给他的打击太大，也让他意识到，平常人用的那种抢夺好朋友伴侣的手段在水先生那里根本就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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