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因为李家人几度变装,又和宫怿三人凑在一起,这种组合大抵谁也没想到,所以行在路上,他们看到几次有形迹可疑的队伍从镖队旁经过,都没有发现这里其实有他们要找的人。有时候帮别人,也是帮自己。至此,秦艽终于明白了其中最后一层含义。而同时,秦艽也发现一件事,宫怿有头疼的病。只是他从不表现出来,她也极其难以发现,只有通过他突然大量出汗,才能窥得几分。问题是天气寒冷,大家都穿得很厚,她很难发现他出汗。只有影一能每次都发现,后来她问了才知道,这头疼的病跟着宫怿很久了,一直治不断根儿,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头疼。起先大家以为是双魂症的后遗症,后来才知道不是,他们这趟来蜀地,就是为此。至此,秦艽才终于明白宫怿那句‘都是曾经发生过的’话的含义,也印证了她很久之前的猜测——眼睛瞎了是真的,每天做噩梦是真的,双魂症是真的,中毒也是真的,只是为什么他还能笑?这些事如果发生一件在她的身上,可能她都会生不如死,可他却能笑。“大恩不言谢,其实老夫是无法用言语描述感激之意。小六兄弟,在这蜀地,如若碰到什么困难,请一定来找老夫,让老夫略尽绵薄之力。”这将近快一个月同车同行,已经让双方培养出极其深厚的感情。至少李家人对宫怿三人是如此,这临到快道别了,都有些依依不舍。“小六兄弟英雄出少年,以后前途定不可限量。这趟为兄跟你们学了很多东西,心中满是感慨,无法一一诉说,望你们这一去能够一路顺风。”李家大儿子道。李老爷又拿出一块玉佩,塞给了宫怿:“若是有困难,可拿此玉佩到益州李家,或者巴州唐家都可。”宫怿哂然一笑,接了过来:“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另一边,小衡儿抱着秦艽的腿,不想让她走,还是林氏劝了又劝,才松开。“那小九哥哥,你以后会来看衡儿吗?”“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的。”再次道别后,三人转身离开。李老爷抚着胡须,看着三人背影,目露沉思。李家大公子道:“爹,都到了这种地步,你也没告诉人家我们的身份,未免也太不坦诚。”“不是你爹不说,而是对方不说,我们自然也不能说。不然我们说了,对方不说,让人家如何下的来台?”“难道真是那位?”李大公子往天上指了指。李老爷做了个手势:“莫言,他不言,我们当不语,有缘自然会再见面。”一会儿的时间,两个人都留下谶语,果然过了没多久,双方又再度见面了。因为上官归在巴州出事了。 因为和上官归约好在巴州汇合,所以和李家人分开后,宫怿三人就直奔目的地。等到了地方,才知道上官归不在巴州,而是越过了巴水,去了黔水一带。事实上蜀地虽属大梁王朝,但自从大梁开元以来,朝廷对蜀地的统治并不完整。西南蛮族众多,光朝廷记录在案的蛮族便有十多种,境内又多群山峻岭,环境十分恶劣,朝廷鞭长莫及,只能以夷治夷。于是朝廷在化外之地推行羁縻州,所谓羁縻,也就是指朝廷指令蛮族头人许其官职,命其管理治下的族人的,除了每年羁縻州要向朝廷纳贡以外,只要没有谋反的意图,朝廷准其世有其地,世掌其民,并不干涩他们内部事务。这种大大小小的羁縻州遍布整个剑南道和黔中道,朝廷的经制州在夹缝中求生存,很多时候还要看当地蛮族的脸色。像巴州便是经制州之一,但越过了巴水再往南,那里乃蛮族群聚之地,当地民风彪悍,民众逞勇斗狠,且族群复杂,又风俗不同,语言不同,汉人若是去了那里,很可能就是一个惨死异乡的下场。而最令汉人惧怕的,还是巴水之南的苗蛮。这些蛮人擅毒也擅蛊,即使同为蛮族,其他蛮族也轻易不敢招惹。而流传在蜀地那些神乎其神的下蛊手法,都是出自那些苗蛮。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苗蛮从不与汉人来往,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一般寻常人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也碰不到这些人。可也说了是一般人,上官归这次本就是冲着那些苗蛮而去,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带着那袁铁牛,又找当地人带路,也在巴水之南走了一圈,甚至找到解蛊的之法。可惜对方并不愿意出手,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归就和上官家的人失去了联络。按照上官家的人估计,上官归肯定是得罪了那个苗寨的首领,被对方抓了起来。其实按理说,这事也不会太难办,只要上官家向掌管当地的刺史打声招呼,由朝廷出面,人也不是救不回来。可上官归此行乃私下行动,若是没找到解蛊之法也就罢,既然找到了若是走漏风声,就怕中间再生其他岔子。“我去救他。”丢下这话,影一便拿着刀往门外走去。“连从止都陷进去了,很显然那地方诡异,不是靠武力能解决的。”宫怿道。上官家的人连连点头,道:“影一大人,若是靠武力能救,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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