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琛大爷是一早出门,下午才回来,提着大包小包,慢慢地往家里走。这一天事儿办得挺顺,他挺痛快的。经历了台风过境,暴雨冲刷,空气非常通透,天都异样的蓝,岛上草木扶苏又有几分生机勃勃的意思了。每一轮台风都是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有些参天大树倒下,就有些藤本灌木攀上青云。总是世易时移,活着就有机会。一道上溜溜达达,曹琛竟然有了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些微伤感。小楼的院门是敞开的,其时夕阳余晖,斜阳脉脉,说不尽的光影温柔。甄蓁妹妹坐在廊下的小凳子上,腿边儿放着一个老黄的笸箩,正认认真真地在剥豆子,发辫黑黝黝地闪着光,衬着她的面孔越发雪白可爱。院子里,云铎赤着上身,正一锨一锨地清理暴雨后的淤泥,看来已经干了一会儿,他膀子上起了亮晶晶一层油汗,显得身材非常漂亮,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斑驳的木门,赤红的砖墙,青白的石子路,墙上长疯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儿。这情景,好像一幅画儿。没来由,曹琛有点儿想哭,当时特想为这幅画儿跟谁把命拼了。甄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朝曹琛笑了笑,声音甜甜的:“哥你回来了。”她受伤生病加失业之后,好像一下子小了十来岁,眼神都有点儿懵懂无辜了。云铎抬头,也朝曹琛笑了笑。这个家抵御了三十六小时的狂风骤雨,月季花被吹倒在地,院子里也是泥水横流,早该好好收拾收拾了。这一天,云铎成绩斐然:不但收拾了院子,还细心地做了小篱笆,把受伤的月季都扶了起来。经他一番照顾,花儿都精神了许多。曹琛笑了笑,兄弟长大了,竟然这等怜香惜玉。云铎抬头看了看曹琛,擦了把汗:“你回来了。等我去炒菜,就可以吃饭了。“甄蓁依旧没有穿鞋,雪白的袜底儿看来也没下过地。她笑嘻嘻地放下豆子,抬起头:“曹琛哥,一会儿我们吃炒豌豆虾好不好?”说着献宝似地捧高了自己剥的一笸箩豆子:“多不多?多不多?哎……云铎哥忙前忙后的,我不能走路,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曹琛随手弹了甄蓁一个脑奔儿,回头跟云铎说:“行啊,你家阿毛都会剥豆子了。别放门口儿,看让狼叼了去。”云铎怔了一下儿,甄蓁已经啐出来了:“你才祥林嫂的儿子呢!”云铎气得发笑,推了曹琛一把:“你才祥林嫂!”看了看曹琛手里的东西:“都买齐了?”曹琛耸耸肩:“你要的我都买了。手机就还在路上。”甄蓁的笑容略微暗淡了一下儿,她捋了捋头发:“啊,那个不着急。你走了我才想明白,我没有手机卡。“曹琛笑了笑,没好意思继续推下去:您还没有身份证呢。云铎翻了翻曹琛带回来的东西,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甄蓁抱回自己卧室。当着曹琛面儿被强行抱走的甄蓁略微尴尬,觉得自己这个袜不生尘的娇小姐,未免太过任人摆布,好像活得也没那么称心如意……云铎把甄蓁放在床上,大马金刀地把曹琛提溜回来的兜子全部放在了甄蓁面前。他有点儿腼腆地搔了搔脑袋,眼睛简直不知道看哪里合适:“嗯……我跟曹琛商量着,给你买的。你看看能不能用……”甄蓁好奇地翻了翻满满当当的袋子:几套的内衣、舒适的纯棉裙子,以及……女生用的小零碎儿……啊,总算有套换洗的衣服了。这两天她身上又是血又是药,已经祸害了两套云铎的t恤衫,挤兑得云铎哥都时常要光膀子了。甄蓁快乐地把内衣提溜了起来,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赤红金边儿的……太夸张了吧……”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跟云铎商量:“咱还没拜堂呢。不用这样吧……还是……你竟然喜欢这个调调儿?”云铎的脸胀红都要滴血了:“那个……曹琛去问了出马仙奶奶,老太太说了,你今年犯太岁……“曹琛嘴里叼个苹果从外面溜溜达达进来:“对对对,奶奶说了,你今年犯太岁,得穿红压一压。奶奶说了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我跟你说甄蓁,赶紧,赶紧把婚结了冲冲吧。瞅瞅,瞅瞅,我兄弟这一米八几的黄花大闺男,给你冲喜最合适不过了。过了这个村儿,这个人儿你哪儿找去?我看你就从了他吧。”甄蓁下意识地反驳:“他已不是……”曹琛心领神会地啧啧:“所以你更要为他负责啊!”云铎面红耳赤,忍无可忍地大声咆哮:“你们俩都给我住嘴!”这一嗓子把甄蓁呛得直咳嗽,云铎给甄蓁拍着背,无奈地扭过头:“哥,我真说不好你是我猪队友还是神助攻。”曹琛潇洒地耸了耸肩:“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哥就是这么个人儿,看你怎么用。”云铎叹口气:“你就放过孙子他老人家吧。”曹琛点点头,指着云铎:“行啊,孙zei ,我今儿就放你一马。”甄蓁捂着嘴笑了半天,才抬起头来:“曹琛哥,谢谢你。我刚才用云铎哥的手机给我大师姐的信箱留言了。我公司信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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