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泻出,将谭敬亭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来,有点儿的清瘦,穿着睡衣,斜靠着门框边儿,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顾异率先开了口:“谭老师,我们有点线索想跟你核实一下,能让我们进去吗?”感应灯应声而亮,谭敬亭咧开嘴角露出个笑容来:“好啊。”他侧开身,让顾异与何易晞迈了进去,进了门视线倒是开阔,一眼就能把客厅望到底,里面空旷得很,连几件最基本的摆设都没有。“谭老师——”顾异还想客套两句,谭敬亭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语态悠闲的打断了他:“我以为,你们会来的更晚些的。”顾异一听此话,立刻拧身想回头看他,却感觉颈后小风一阵,有人已经贴到他身旁了,谭敬亭的手指贴在顾异的脖颈上,带着一阵凉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眨眼间已经掐住了顾异的脖子。何易晞二指一抚,祭出长剑,一双桃花眼光华灼灼紧盯着谭敬亭,沉声儿道:“放开他。”谭敬亭还是脸上带着笑,看了一眼顾异,手下近了一分:“放开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放了我。”顾异比何易晞还急,抢先就开口:“不可能!”说罢就猛地挣扎起来,胳膊肘后撤向谭敬亭腹部撞去,谭敬亭面部表情分毫未改,被顾异一记痛击却仿佛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反应,顾异又要反手掏枪,被谭敬亭当即制住,又俯在他耳边耐心劝他:“顾支队长我劝你别费劲了,你的那些小把戏,根本伤不到我的。”顾异一惊,我靠,这又是什么怪物,忙给何易晞打眼色,暗示愣着干嘛,上啊!何易晞只皱着眉头,碎发落在眉眼之间,一脸的隐忍,长剑往前递进几寸:“放开他。”谭敬亭颔首,白炽灯光线明亮把他的脸照的苍白,他眼睛微眯,舌尖舔舔牙齿,露出尖锐的犬牙来,手指在顾异脖颈处摩挲,眼见何易晞长剑挥动,剑光乍起直冲他门面而来却被他轻易躲开了:“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我现在是肉体凡胎,你不能伤我,我知道的。”何易晞呼吸一滞,脸上表情僵硬几分,随后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下轮到顾异愣了。怎么回事?又是三个人的电影自己却不配拥有姓名?他又猛劲儿眨眼,以为何易晞不敢动只是碍于自己受制于谭敬亭,只可惜大仙儿完全没领悟到,还在跟谭敬亭墨迹,谭敬亭吃吃一笑,扬起声调好似十分愉悦似的说了句:“我行于夜晚,受恶召而来!以恐惧为食,这里是我的餐厅,亦是我的厨房!这群孩子干得不错!”他甚至腾出手来擦擦嘴角又接上:“多谢款待。”行,还是个神经病。顾异刚想嚷嚷,只觉得脖子上的手又掐进几分,正捏在他喉头上,只觉得呼吸不畅,吐字儿都有些艰难,他吃痛,倒吸一口凉气,被何易晞看在眼里,他眉头紧皱,神情终于没了平时云淡风轻,又微微往前迈了半步,他只一动,谭敬亭的手就用力一分,手背上爆出几根青筋,指甲几乎要嵌进顾异皮肉里,顾异感觉自己快吐出来了。何易晞手指微动,将剑柄握的紧了些,白炽灯落在剑刃之上散成一大片耀目的光斑,叫人直想挪开视线。谭敬亭表情狰狞,分外猖狂,完全不把何易晞放在眼里:“哦对了,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们了。与其在这里跟我耗着,不如去担心担心杨年。”“杨年?”何易晞一字一顿念出声儿来,心念电转脚下步子又停了,“杨星子的孩子是杨年的?”“宾狗!但是没有分得!”谭敬亭嘻嘻笑,“去的晚了,可就赶不上表演啦!”顾异那厢吐气儿都困难,终于是忍不住了,冲何易晞大喊:“大仙儿!别管我!直接动手啊!”他脚下后撤半步,想要去绊谭敬亭的腿,谭敬亭毫不在意语气嘲弄:“顾支队长,别挣扎了,我马上就要走了,最后一个问题是留给你的。”“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顾异!别听他的!”顾异只觉得一瞬间喉咙剧痛,像是被人用大力贯穿而过,黑暗和何易晞同时奔袭而来,只一眨眼,顾异的身体就颤抖起来了。这里四下漆黑,不见五指,稍微动动四肢,就可以触到地面与顶端,仿佛是一段被紧紧封闭起来的通风管道。作者有话要说:周朝:顾异你可太菜了你知道吗? 36耳膜鼓胀,隐隐生痛,血液仿佛快速的倒流回心脏,四肢愈渐冰凉,一片的死寂之中顾异只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撞在墙壁上四散开去。在顾异眼前肆无忌惮蔓延的黑暗,仿佛是一只巨手按在脖颈之间,无法抬头,手脚亦无处可去,就好像是要跟仅剩的一点空气博取生存的空间。脑袋发晕,几近窒息。狂风卷起腐臭,拍打在铁皮周遭,咚咚作响。顾异仿佛是再次回到了噩梦里,身形逐渐回缩,变成小小的一团,紧张、惊慌、无助,不知所措。额角的汗水倏忽下落,滚到脸颊上,热的发烫,顾异打了个哆嗦,他往后靠了靠,摸到了什么,不知道是谁的小手,柔软却又冰凉,没了活人该有的温度,顾异慌忙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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