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怎么也不像是句好话,顾异冲他比中指,才把手伸出来,何易晞迈进门跟他笑,顾异愣愣神,又把手老实揣回去了。想问又有点儿不忍。何易晞看在眼里,替他说出口:“你是不是想问,我的那个牢里是什么样的?”顾异点头如捣蒜,乖乖坐在床边儿双手置在腿上,老实的跟要听睡前故事似的。何易晞笑的轻描淡写:“时间有点久了,不太记得了。”顾异知道他撒谎,却也没继续追问,只吐槽他:“干什么都小气!”何易晞竟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点头赞同,倒把顾异惊到了,探头出去看太阳,嚷嚷今天太阳走西边儿来的。何易晞垂了眼,手指在腿上弹弹。撒谎是肯定撒了的,他自然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甚至包括那小子,现在想来跟顾异的模样儿倒有几分相似。不对,应该说是神情更像。笃定又耿直,站在红墙黑瓦的庙外,一步不肯相让,指向三十六重天:“我今日在此,绝不退让一步,纵使魂飞魄散又如何!”一时间风卷云涌,滚雷阵阵,是山河动摇,天帝震怒。“好,就赏你个魂飞魄散以儆效尤!”这番场景每天都会在他面前上演一遍。顾异瞧完了太阳,没听见何易晞吭声儿,又把脑袋收回来了,可怜这屋里实在清贫点儿,只能坐在床上,又挨着何大仙儿挺近,侧目一望,睫毛根根分明,鼻尖挺拔,唇珠丰润,顾异忍不住就想凑近,谁知何易晞从回忆里回过神儿来了,猛地抬头,吓得贼兮兮的顾异猛地后仰,后脑勺猛磕在了墙上。“我靠!”顾异疼的狂眨眼,撑着墙想要起身,手掌打滑,竟扯下一片贴在墙上的油纸来。花花绿绿的一张连着一张,最终将床边墙上的一片全部扯了下来。顾异吸着凉气儿揉脑袋,看见何易晞向他伸手,却动作倏忽一顿,眼神儿挪到墙上定住了,觉得奇怪,自己也顺着视线望。却发现油纸落下来的墙面上,星星点点,全是斑斑血迹。 46顾异想起来贴着这样的墙面睡了一整个晚上,心里发毛,暗骂一声,又去观察那上面的血迹。是非常典型的抛甩状血迹,只在贴着床的墙面上有,顾异直咂嘴:“这床——”算了,不是很想去想。这里没有设备手段去检查血迹的形成时间,但至少肯定不是新鲜的。顾异扶着床边观察一阵,又退回来:“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不知当讲不当讲。”何易晞扬眉毛示意他说下去。“感觉像是躺在里侧的这个人,被人击打后,凶器上的血液甩在了墙面上,而且这个出血量,情况不太乐观。”顾异在房内绕了一圈,大约是在寻摸看看有什么比较像凶器的玩意儿。最后他迈出屋去,在房子的一侧找到了一把铁锨。顾异举起来仔细瞧瞧,上面果然还残存着暗褐色的血迹。他脸色有点不太好,他居然在凶案现场睡了一晚上,脑袋里还唱《欢乐颂》。还对何大仙儿产生了一些不太能说的出口的念头。何易晞也跟了出来,瞧见顾异跟铁锨打个照面儿怎么还羞赧起来了,莫名其妙开口说道:“不知道你发现没,这屋里的东西都是双份的。”杯子,碗筷,枕头……无不暗示这里曾经的住户是两个人来着。顾异脸色又绿了一层,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丢了铁锨扶墙:“还不能确定出事的是一个还是俩。”“但是不论是谁干的,他完全不在乎有没有人会发现。”贴的极其敷衍的墙纸,随处乱丢的凶器,甚至连血迹都懒得清理。完全不在乎有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死过人,严谨的来说,应该是出过事儿。毕竟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会有派出所的。顾异又心里暗自笑笑,自己在这种环境之下去推断一个行凶者的心态也没什么意义,这里像是有正常人的样子吗?随后他脑袋里立马又浮现出一个念头来,无论这个行凶者是谁,一定跟张寡妇有关系。这个念头完全是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出现的,简称——直觉。何易晞摸下巴问他:“所以顾支队长,今晚还睡这儿吗?”顾异脸色跟吃了屎似的一变,举起手来:“我申请换房……”他二人只好又往张寡妇家里走,寡妇家没人,大约还在王赖子家没回来。门倒是开着,被顾异撞开以后那锁就废了,他很自觉进屋搬椅子,顺便环顾了一圈。开水瓶还丢在地上,地面黏黏糊糊的一块儿,东西摆的不多,但大约是衣柜的木箱上,摞着几本书。书脊已经被翻得有了折痕,周遭磨起了毛边儿,像是经常看似的。顾异顺手抄了一本跟椅子一块儿出门去了。这地方实在太无聊了,无聊的顾异都想看书了。还是顾城的那本,何易晞意外的看他一眼,瞧见顾异翻至扉页,然后没动弹,指着那上面说:“这是张大姐的名儿吗?”那上面笔迹娟秀,写着“张望舒”仨字儿。何易晞点点头:“也许是。”“瞧不出来——”顾异后半句没说出来。看不出张寡妇是个文化人儿。但顾异是个不爱读诗的,他翻了两页前言,又跨页翻翻,感觉实在是无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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