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石坝上越来越窄的坡道,不觉间,畏惧的情感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石坝下清澈见底的水湾,映衬着碧蓝的天空,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就像是在呼唤着自己的样子呢……
“哈哈,久美,这个把手这么大,真好玩啊!”
男孩已经是一门心思地沉浸在石坝之中,爬上了高耸的闸口顶端,用小手抓住铁黑的闸口旋把,似乎正用着九牛二虎之力试着转动它呢。
“武信……”
石坝坡道与石坝闸口之间的拐角,或许只有一人的宽度,高耸的石坝壁是几乎垂直地耸立着,遮断了能够看到顶端山坡的视线;女孩伫立在此处,已是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呼唤着男孩的名字,却是传达不到远处正聚精会神搬弄着石坝的男孩耳中,因心中越来越大的恐惧,口中呼唤的声音也越发的颤抖微弱。
女孩并不像男孩那么无忧无虑的勇敢,前不能进,后不想退,已经是焦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久美?!”
不知是过了多久,从梦中【作者注:这里又用到了日语的“梦中”这个词了呢!】醒来的男孩才注意到女孩的样态:
紧贴依靠着石壁,双手依偎着,微风吹动着连衣裙的裙摆下,双腿似乎已经开始颤抖;圆圆的脸蛋憋得通红,小嘴一张一合,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正泛着泪珠。
三步并着两步,飞奔在狭小的石台上,男孩向女孩的身旁赶去。
是出乎女孩意料的,令女孩惊奇的,男孩的步伐,在危险的石台坡道上,竟然是那么的稳健。
“来,久美!”
男孩伸出手,在拐角的另一端,递给了女孩。
接过女孩的手,手心里已近是满满温热的汗滴。
两手相交的那一瞬,手间传来的触感,就像是得到救赎的幸福一般,女孩悬着的心在这一瞬,放平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
男孩向女孩说道,此刻的心,虽然还带着对于石坝的好奇,但是眼前的女孩,是要更加重要呢。
“嗯……”
两人手牵着手,贴着石壁;女孩走在前头,一点一点地回头,倒退着走着。
或许是因为心中先前的恐惧,女孩已经精疲力尽,或许又因为心中的安心,不愿放开男孩的手;双脚发软的女孩倒退的脚步,在不经意间,粗糙的水泥坡道上,被磕绊了。
“啊!”
磕绊之后,意识到了自己失去平衡,女孩惊叫道;想象着先前对于水的惊慌,已经头脑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久美!”
身后握着女孩手的男孩迅速地向前跨上一步,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扶住女孩;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并顾不得坡道的狭小,身前的石壁,男孩在自己身前狭小的缝隙中伸出了另一只手,反着手,托住了女孩的背。
“!”
这突然间的举动,反着右手感受到女孩的重量,和这一瞬间的疼痛感,让男孩大吃一惊,承受不住了这份力量。
在这双脚使不上力气的狭小坡道上,男孩用尽力气,将女孩向石壁方向推去,自己则相反地,高高跃起,落入了水中。
“晃嘡”一声,溅起了水花,让女孩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半蹲抚着,紧紧地依靠在石壁之上,女孩回头,看向了坡道下的水面。
水面翻腾着,但男孩似乎并没有露出水面的样子。
“武信!”
女孩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呼喊着;声音回响在空荡的丛野间,除了水面扑打的水声,安静得听不到其它声响。
澄澈的水面倒映着天空的倒影而看不清男孩的身影,心中的恐惧,再一次,就像水面泛起的鲜红颜色一般,涌上了心头。
“武信!”
女孩一次又一次地呼喊,已经是声嘶力竭。
“噗哈!久美!呼,呼……”
男孩终于是浮出了水面,只手摆动着,保持着平衡;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中的惊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就像落入水中那一瞬,全身冰凉的感觉,男孩是一个惊慌,没有了对策;但是在水中,隐约间能够听到女孩的呼唤,让男孩振作了精神,克服了突然间浑身传来的感官刺激,立起了身来——水面大概有一人高吧。
冰凉的感觉让男孩的意识清醒,注视着上方坡道上,女孩已经是泪如泉涌了。
“久美,久美!”挥动着左手,男孩示意着女孩,“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