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于河闭上眼,抿了抿唇角,声音毫无起伏地对张旗说道:“你凭什么以为贺梵行会救你?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难道你没发现吗?张旗,你说郭靖靖是为了在贺梵行面前表现,他想表现,需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吗?就为了你?”“你不该这么说旗旗,不是贺梵行看不上旗旗,是他配不上旗旗,他跟张清的儿子,他们一群人,都是肮脏的人!”山田枝子脸色一变,抬头直直看着张于河,眼神有些可怕。“枝子……”张于河也是万万没想到,向来知书达理的妻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山田枝子站起身,顺带扶起张旗,对张于河道:“旗旗没有做错,他只是无意跟自己的朋友说了一句话而已,那个叫阿金的人该死,他欺负旗旗,旗旗的朋友只是替他报仇,这件事,旗旗毫不知情,甚至被坏人掳走,打断了他的腿,况且旗旗还没有成年,他是受法律保护的,就算他曾经做错了什么,也是因为他还小,思想尚未成熟……”“那是在日本!在中国,他这样的年纪已经成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他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夫君,你忘了吗?旗旗他本来就是日本人。”山田枝子看着张于河,张于河的暴躁与她的清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张于河听了山田枝子的这句话,一脸慌张地看向房门,房门自然是紧闭的,可张于河眼里的慌乱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多少。山田枝子将张于河的反映看在眼底,忽然轻笑了一声,嘴角的讽刺让张于河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张旗,张旗!知道妻子怀孕的时候,张于河就像所有即为人父的人一样,兴高采烈地开始想着给孩子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张于河想了好几个通宵,心情忽高忽低地起伏着,像个傻子一样,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可名字还没想好,丈人的一句话,彻底将张于河打入谷底,这个孩子,必须姓山本,所以张旗的真名,叫山田瑛太。这件事,张于河没敢告诉父母,因为他知道,这点上,父母是没办法接受的,尤其是张富贵,如果让张富贵知道这件,后果会如何,张于河简直不敢想象。张于河忽然觉得一阵窒息,他不想再呆在这间屋子里了,他快喘不过气来了。“我……我出去一下。”张于河穿上外套要出门,山田枝子拦住他:“你去哪儿?”张于河看着山田枝子:“那个男人不会让张旗就这样回日本的,我去找他谈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于河一脸的筋疲力竭,山田枝子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她咬着唇,拦在张于河面前没让。张于河伸手将她拉到了一边,毅然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门被合上的时候,发出的声响震的山田枝子一阵心颤。原来事情并不如她所想,山田枝子甚至开始动摇,他们这次,真的该回来吗?他们不该回来的!氺郭诩推着张富贵回房之后,张富贵也没再要出去,老头颤颤巍巍地走到窗台前的竹椅子上,扶着椅背慢慢儿地坐了下来,吸着鼻涕抹眼泪。“不好意思啊,郭先生,让你看笑话了。”张富贵笑了笑,表情难看的要命。郭翊摇了摇头:“您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怎么会?你也不是外人的……”张富贵深深看了郭翊一眼,“看来我真是老了,之前一直没看出来,你跟阿清……”张富贵没说完,就是疑惑地看着郭翊,郭翊抿唇点头。张富贵愣了愣,点了点头喃喃:“挺好的,也挺好……说实在的,真要娶个不对门的媳妇会儿,还不如你跟阿清这样,至少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是真护着阿清,跟那个小贺一样,护着靖靖跟什么似的。”张富贵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的,可他笑了一般,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笑不出来了,低下头只能继续抹眼泪。“张叔,别哭坏了身子。”郭翊坐到张富贵身边,安抚着,张富贵低头摆了摆手。“我现在,我这心里啊,跟火烧似的难受,真的,太难受了,”张富贵捂着胸口,“于河是咱家最小的,从小到大,他妈都偏疼他多些,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给他,给他读书,培养他上大学,我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学问最好,外人看着,他是混的最好的,风生水起,还娶了个外国媳妇,人人都跟我夸他,可这会儿回想起来,我怎么就觉得这么讽刺呢?”张富贵说着眼泪流的更多了,他也不好哭出声,每次哽咽声咽不住的时候,只能粗着嗓子假装咳嗽。“当年他要跟山田在一起,我们确实不太喜欢日本媳妇,可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孩子喜欢不是?他不知道,不知道啊,他那丈人、丈母娘,根本瞧不起人,当着我们的面把他当下人使唤,山田是护着她,可她那性子,不可能为了于河跟她父母对着干,我家那老婆子,脾气倔啊,她横起来,可不管你多大的老板,照样赶去找你评理去。张富贵摸了摸口袋,摸着烟盒,刚想那一根出来,想起之前张清就说了,郭翊刚做了喉癌手术,正在恢复期,他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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