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离开的,夜神月,”他静静凝视筱枫院家继认真看书的侧脸,在心里对自己说,“或者成王败寇,在这里不见天日地终老…… 后一种绝不会是你想要的。”
小林将熬好的药拿进来,又匆匆出去,唯恐打扰两人相处似的。
“……竹千代呢?”夜神月看他搅拌吹凉着那碗冒着苦涩热气的药,从心底有些抗拒这个不大美妙的味道。
“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他看一眼阖紧的门:要是以往,那孩子一段时间没看见他就绝对要哭要闹,不论如何也要找过来讨抱的。
到底是在自己这里一起养了一个多月的,相处久了就不禁放到心上。
筱枫院的手一顿,看了他一眼:“你生病他要缠着你,我就让藤原抱去照看了,他还太小,传染了就不好。”
他说得有理,夜神月便不再过问。
“把药喝了再睡一觉,月,”筱枫院揽着他扶起来。
夜神月闻着那股子酸涩的药味,看他一副打算一勺一勺喂的架势,忍住立刻缩回被子里的冲动,伸出手。
“给我,我自己喝。”
一口灌总比一勺一勺凌迟来得痛快,只有夜神幸子知道他到底有多恨这些汤汤水水黑乎乎的东西。
看着他一碗药整个一口灌下去,尽力绷着表情,眉头却皱得死紧的样子。筱枫院张了张嘴,后知后觉道:“我本来以为你怕苦,让人备了一碟蜜饯,喝一口塞一个的……”
这是筱枫院喝药的方法——让甜食癖的他喝这些苦涩苦涩的药自然万分艰难。
夜神月:“……”他现在的脸色不可谓不难看。
“月君果然很让人佩服呢,”筱枫院为他理了理被子枕头,“既然喝了药就睡一觉,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
半梦半醒间,夜神月有种奇怪的预感,莫名让他从心底透出一股子不安,他伸手拉住筱枫院的袖子,视力问题让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怎么了?”
“头晕。”他说,浑身发沉,思绪混乱,有种催着他睡过去的感觉。
药,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额头上覆上一只微凉的手,很舒服,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筱枫院的声音隐隐传进耳中:“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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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清盛很惊讶,他看着儿子坐在下方,十分认真严肃地请求做一件他从前从不会想要去涉及的事情。
“让我也去,父亲。让我也带领队伍,我会是幕府的下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
橘清盛家平面无表情说着自己的要求。
橘清盛孝信拿捏棋子在指尖翻转,他的目光有如实质的刀片,在自己儿子身上扫过许多遍,却不曾找到一点破绽。
他不语,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
“我改变主意了,”橘清盛家平继续解释,“我要做幕府的下一任将军,”他抬起头直视那双凌厉的眼睛,“我要注定是父亲的继承人,我需要可靠的功绩来证明我是优秀的。”
“……”橘清盛孝信又落一子,房间的气氛安静到一个诡异的界点。
“……好吧,但是我只会拨给你十二个暗忍,剩下的一部分,只能你自己组织。”
十二个,即能监视,又能保护,也不易让家平排斥,很万全。
“好!”橘清盛家平答应的很爽快,得到认可就转身离开。
“再派五个人去跟着他。”橘清盛孝信放下手里的子,看着已然是死局的棋盘,“我这个儿子,最近总有点让人摸不透啊。”
“是!”
房梁上黑影闪过,扎入黑夜如瀑的暴雨。 狂风带冰凉的雨丝吹进窗内,帷幔浮动。
……
橘清盛家平卧房内,烛火熄灭。一切都很正常,他安寝的时间也一如往常,也没有做任何不利于橘清盛大人的事。
暗忍隐匿在角落的阴影处,坚守自己监视和保护的使命,在橘清盛家平睡下后,转移到房梁等更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蹲守。
寝居窗户半开,隐约可见外面如幕的大雨,打得院子里的花丛大树叶片零落。
无声无息,片叶飞过,在呼息之间划破咽喉,夺人性命。
肉♂体坠落到地面的声音似是打扰了橘清盛家平的好梦,他睁开眼睛,却没有看从梁上掉落的暗忍的尸体,而是坐起来。
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