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隐忍。终究,还是那个知晓她所有秘密的人才能够给她以温暖。
江离不知何时安眠,自然也无法知晓河岸边,有关两个男人的博弈。她只知道,赵博文的到来,终究还是因为同情。可即便因此,她仍愿意再骗自己一次。她好累,等她醒来再去逞强,好不好?
“她睡了。”赵博文与罗安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河水倒映出路边的灯光,让人觉得冬天愈发漫长。他转过脸看向身侧的男人,“为什么告诉我?如果是出于你对江离的关心,那么你也该知道,我订婚了,而且,很快就会结婚。”这一趟奔波根本毫无必要。
可你还是来了!或许,还要对自己的夜不归宿,同未婚妻撒一个谎。
罗安当然不愿意赵博文的出现,可是江离走进村子十分钟,他就轻易打听出了有关她的家庭的最新事件。所谓不好听的“趁虚而入”其实是最好用的法子。可是他每多问一句,便愈发知道,他从不是那个最合适出现在江离身边的人。尤其,还是这样的时刻。
罗安看着河水中灯光潋滟的模样,低沉的嗓音透着些疲惫,“爱是无望的事。”
“你爱她?”赵博文下意识反问,却又猛地顿住,忍不住自嘲,“也对,你肯定是爱她的。”
罗安微微弓了腰,身体前倾,十指交叉。他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否认,只是转而问他,“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对江离,应该是不一样的。”
“或许吧!”赵博文苦笑,“我认为,我不爱她,甚至不喜欢。不瞒你说,我们之间有一段时间,甚至……only sex,你应该懂的。”
only sex?
罗安别过眼,眸子里翻滚暗涌,却还是忍不住眯了眯,恍若隐忍的冷笑。这是炫耀?还是对所有物的宣告?
“或许你会爱她吧!但我不会!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有什么不一样?”罗安睨向他,眼神异常漠然。
赵博文不曾看他,只徐徐道,“问你个最简单的问题,你觉得流浪汉该选择面包还是女人?”
“她太可怜了,真的!”
“当然,她真的很好,无可挑剔的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生在了那样的家庭,不怪她,可我还是不会和她在一起。勉为其难也不行。”
……
赵博文喋喋不休,不知是他惯常的善于言辞,还是有关江离所以额外的话多。沉重的,叹息的。罗安听着,也不搅扰。只愈发觉得,江离看男人的审美,和她从前买衣服的审美一个样。品质低劣,且不入流。尤其,他竟用所谓“可怜”这样的言词来形容真切爱着她的女人
直到赵博文临走前说起,江离似乎受伤的事,罗安才慌忙追问,“受伤?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赵博文心事陡地一沉,竭力镇定后,轻笑着反问,“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她受伤的?”倘或没有坦诚相见,怎么知道对方身上的伤痕?江离异常软弱,他随意撩拨,不是没有什么事可以发生。
罗安却似闻所未闻,只是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追问,“她怎么会受伤的?伤到哪了?”他问着,突然瞪大了双眼紧盯着赵博文,“不会是……有人打她?”罗安说完,就抬手不住的拍打额头。早知道,他就不该专程等赵博文来。那时,他确实看到了江离和一个小女孩在院子里。可他没能看到她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