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白浅浅勾起唇角回头,“我现在饿了,请我吃饭就告诉你。”
逆着黄昏余晖的光线,莫杉赁隔着距离望着朝他回头微笑的初白,他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的眼睛很好看,那种盈盈水光,让人心动。
他怀疑自己当时肯定是色迷心窍了。
要不然的话,凭他本来的脾性,怎么可能会答应这么扯的交易。
在路边的小摊子边上,莫杉赁看着吃相全无的初白,眉心紧皱,不过不是嫌弃,是有些担心。如果不是觉得她有破坏部长和扬子感情的嫌疑,他现在或多或少,是会提醒她可以吃慢点之类的。
轻咳了声,莫杉赁说,“我知道你是佣兵。”
审问一样的语气开口,莫杉赁将身体往后靠了靠,接连着电线缠挂在敞篷里的暖橙色灯光,折映在他深黑的瞳孔。
初白埋首吃东西,没有抬头。
莫杉赁看着她狼吞虎咽吃相,眉心皱起的一道浅痕舒了紧。很早以前他就听说过所谓的雇佣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纯粹可以为了钱财利益就能抛弃一切的败类,像这样的一群人,莫杉赁很疑惑他们早年到底是怎么和坊间交集在一起的?
那天在问那个老头的时候,本来以为多少能打听出些什么,结果那个老头反问了他一句话,老头反问他知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佣兵杀的绝大多数人的共同点?
莫杉赁当时看着孙伯仲,孙伯仲也看着莫杉赁,期间稍作了停顿,孙伯仲才略带深意的笑告诉他说,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
最后在起身离开时,已经走出一丈远的孙伯仲突然停了下来以背影对着莫杉赁说,给你一个忠告,最好不要太接近照片上的那个丫头。
孙伯仲为什么会给出他这样的警告,莫杉赁不得而知的同时,更勾起了他想要了解的好奇心。
“刚才在那间屋子里的那些人,是幕后有人出钱买你做的吧,那么对方到底是出了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或者,更多。”莫杉赁故意以轻佻轻蔑的语气相问,他认为这样至少应该能看到她情绪的另一面,所以他当时微微上扬的嘴角都是带着玩味的,他怀着想要激怒她的心情这样想。
谢初白先是对小摊子的老板说要再一碗,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面对着莫杉赁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没听见。可以在重复一遍,这次我会认真听。”
莫杉赁直愣愣的看着初白少顷,双眸微微眯起。
谢初白弯起眉眼,一脸无害的在阴霾遍布的气氛中微笑着说,“女人生气伤心,男人生气伤肾,所以为了自己好,最好还是不要生气为上策。”
她的口吻很理直气壮,没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或者卑微讨好,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中国的古话中不是也有句话叫食不言,寝不语。
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要不然会影响到消化。
莫杉赁就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把情绪表露出来。
初白用左手支着下颌,表情若有所思的侧目着坐在对面的人说,“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现在闷闷不乐的人开心起来吗?”
莫杉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带任何表情。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很难想象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和之前在那栋老旧房子里所看到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眼神的差异。
像那个在杀人时流露出来的麻木灰暗,以及现在的清澈无害,两个极端的人格。
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谢初白拿着蘸了辣椒酱的筷子在他的手背上画了一个笑脸,接着双手在身前一合说,“好了。”
莫杉赁这才稍稍回过神,低下目光看手背上用红色辣椒酱画起的图案,弯弯的眉毛,弯弯的嘴角,在开心地对着他笑。
他静默的看了分秒,随后就一脸无动于衷的拿纸擦掉那个图案说,“你是佣兵,你应该很爱钱。”
他的语气几乎是断定的,并非疑问。
他想如果部长和扬子感情之间的裂痕能用钱弥补,如果面前的这个第三者开口答应了退出或者是离开这座城市,那么不管开出多少数位的价位,只要合理,他都会一一付清。
谢初白一点都不惊奇他鄙弃甚至是讥讽的口吻说,“我现在不就是为了钱才在你手下做事吗?”
小摊子的老板端来了后加的一碗面羹放在桌上,初白目光还笃定的望着莫杉赁,而莫杉赁也直直的回望着初白,恍然才发觉的一件事,他好像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