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亲口问过他,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回答,后来她追着问第二遍的时候,他远走在夜色里背影停滞了下来。
那天晚上的那个落寞背影,阿厘至今都还记得。
现在这个背影就站在她的眼前,她该要怎么去说叙说那件事情比较好?
“还没想好的话等想好了再告诉我,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别再跟来。”说完莫杉赁就准备抬脚离开。
阿厘一时心急,喉咙口的声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失了声的。
安静的资料室,一时间就只有她的声音在清脆地反复回响着说:如果初白死了,你后悔吗?如果她死了,你后悔吗?
那声音,清晰地一遍一遍……
屋外的天气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放晴的。
一眼望去,感觉到处都像是被洗了一遍一样,虽然免不了有些地方和角落也积淀了很多污垢,四处的屋檐角上有些还滴挂着的水珠,那水光晶莹剔透的仿若琥珀体,而折映在那颗水珠里面的镜像,是一个正反颠倒的两个世界。
数个时辰前。
天空还是一片灰沉沉地阴霾,到处都无一避免的这场大雨的洗礼时,宇人傕曾靠坐在郊野别墅的阳台边角上望着天空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人世。”
当时z就在他左边不远,z的耳朵里依旧还塞着一个耳塞,手中拿着本漫画在看,另外一边他竟还能抽出心思没好气的回答宇人傕说,“那你怎么还不回去?”
宇人傕不着痕迹的回过头朝z的方向看去,身在其中的z还在浑然不知的滔滔不绝说,“我是无所谓了,人类这边的赌场虽然没有不老城惊险刺激,但还是可以将就的。”
宇人傕问他说,“我要你把衣服给她送去,你送去了没有?”
z翻过一页漫画,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我不太懂前司你为什么要让她换上谍服的用意,不过话又说回来,前司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还有夜之……”
话说到这里,z总算舍得从漫画书中抬起了视线望向那张永远都不会流露出笑容的脸。
虽然不是冷漠,但也绝对联想不到温柔。就像是高高悬挂在夜空中的月,周围都是无边的黑暗,而自己才是唯一的发光体,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就连自身那一点唯一的光芒都是冷的。
z曾经无数次,或有意或无意的注意过夜之,也常常在想,他的姿态是什么呢?
是夜空中的月,清冷孤傲,如影随形着在他脚边的是永不见光明的黑暗,因为时间日益弥久,所以使他渐渐忘却了原来那个有血肉的自己。是铺满长街的千堆雪,美丽晶莹,与风为邻,却逃不过日出瓦解的最终宿命。
一张像冬天的脸,只是伫望,平静的目光背后,大概没有人会注意到,那里面其实藏着浓郁而绝望的悲伤和孤独。
对,是悲伤和孤独。
纵使夜之的情绪从来不表露,但z直觉就是那样。
月人毕竟不是鬼之一族,鬼之一族的战场是由自己决定的。而月人,他们体内流着被诅咒的血液,他们一个个都无一例外的被绑缚在寡情和杀亲的习俗绞邢架上。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并不是由他们自己来决定的。
反之是越亲越重要的人,越不能留在身边,因为他们随时都会丧失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