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围着桌子在谈话的期间,初白在紧闭的落地窗棂前戳窗纸,每点一下,一个破洞,像是习惯性的动作。身边有黑影端着托盘送茶水过来时,她没注意那个黑影,只是端上茶杯,浅啜了一口,视线透过刚才戳破的窗纸看外面的千山斜阳。
而此时此刻的临近茶桌上,那两人脾气都不是什么好的主,从进店开始到现在,三分钟都不到就大声争执起来。
一人一脚踩踏在桌面,火气旺盛的互揪着对方的衣襟摆脸色瞪眼。
先是西伪,他的眼睛就只差没有冒出火焰来,气势虽然还不够强劲,但架势有了。
前面的内容初白没注意听,这次吵起来后,他的话大致是这样的,他说,“什么叫做立马就做,还必须短时间内完成?你当这个船是纸折的吗?就算这个命令是你这个管理局局长直接批准下来了,我还不愿意干呢。”
他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携带在z腰间的刀一拔,锋锐的刀尖直接洞穿过西伪脚前的桌面。
z问,“那这样呢?”
西伪表情顿时僵硬的低头看了一眼贴在脚尖前的刀刃,然后立马退下,再抬头。咬牙切齿,“……小心我告你滥用职权。”
z一边将刀从洞穿在桌面的缺口拔出,一边语调散漫的回他说,“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而且今天这个任务你要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不了,我会让你这个小心连带着你本身一起,消失在这个落日长留的黄昏中。”
在句末部分的语段,z高高俯视他的目光青荫里有时隐时现的赤色光影浮匿而出。这是鬼族在面临真正战斗时的姿态,不可饶恕的姿态。
西伪身单力薄的看着他,怯怯的。
z是鬼之罗刹,又是北庭的官僚,他心有芥蒂,要真得罪,他也不敢。可若要是答应,那就更扯了,这不横竖都是死的活吗?
只要一想到无论怎样做都是这个结果。
西伪眼中的光就黯了下去,随之头也沮丧的撇开。
门舫边,只穿了一个横幅袖臂,另一个袖臂拉下的初白缓缓走近说,“h门店的营业,看h书的色大叔,你的态度要是再不和蔼一点的话,别说是你本身了,要换做是我,我会让你连活过存在的痕迹都抹消掉。不要认为我是低等的商品我就不敢,反正一切过错的后果,都有这位管理局的局长全权承担,所以像在这样后顾无忧的情况下,我很有可能会做得更过分。”
脚步最后在z的身边站定,端在手中的茶杯,只顺势搁置在了破了个缺口的桌面。西伪看着她把茶杯放下的动作,视线随着停留在了茶杯中的水面上说,“喂,你喝了我的茶,应该是我的人了吧,既然是我的人,你不帮我说点什么也就算了,你还落井下石,助纣为虐。你们两个都是土匪吗?”
他抬起了脸,望向初白。
她脸上的缚月纹印被两道创可贴贴住了,脸型秀气小巧,双眸明亮,但凡是持刀之人,眼中必定没有犹豫。而她现在站的位置又是z的身边,像这样,两个人如果不是特别信赖的关系,那么近的距离,一般人也不会像他们这样毫无戒备。
出于这一点猜想,西伪很快就改了口说,“不,是土匪夫妇。”
初白的表情一动,借过z手中的刀刃并同时靠近西伪的位置说,“我看还是先从你舌头开始动手好了,免得你每多说一个字都让人觉得无趣。”
西伪忙着后退,退到退无可退了,才快速的立马回归了正题说,“实际一点想好不好,你们要的是能渡过断空的船,又不是木筏,我就算是会术法也无法在你说的那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一艘船来啊,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更何况我还不会术法……”
他蔫蔫的从z的方向掠至到初白。眼神是诚恳的。
初白就问他说,“你不是月人吗?”
刚才在大街上,他自己不都还说了什么,幻术的第二之境可以轻而易举倾其一国?
西伪自己可能也想打了这一点,所以他不是很情愿的补充说,“我是月人,但是月人一族中的高深术法,并不是每一个月人都会。像个人根骨,个人天赋,还有家族的血统,这些都很重要的。”
初白听着若有所思的点头,口里喃喃着说,“所以,你是在说你自己在那三个条件里一个都不具备吗?”
略微弯起的眉眼,清晰的映入西伪的眼帘。本身脸色就不怎么好的西伪,因为这一句话,表情一下子就阴了。
他想他之前就算犯了再大的错,她也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