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敢问。
回了屋,两张床,一个纸箱子里堆着些杂乱的衣服,几摞转头抬着张裸木板勉强当个桌子。
叶澄将推车塞到靠窗的那头,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撑着膝盖抱着脑袋。
陶陶知道自己犯了错,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刚哭过,脸上有泪也有汗,像个花猫一样。
叶澄抬头,眼睛很红,声音有些抖,好像没缓过来。
“你坐。”
陶陶摇摇头,瘪嘴。
叶澄吼了一声,脖子青筋根根都扯着:“你给我坐下。”
陶陶立马坐在床上,脑袋垂着低低的。
叶澄抬眼,梗了一会儿说:“他们是人贩子,把你从摊位拐走,没人问么?”
赵陶陶摇摇头,说:“不是的,是我自己跟他走的。”
叶澄差点没喘过来气,“你自己跟他们走?”
陶陶点点头:“他说他带我找你,给我们买冰糕吃。”
叶澄没说话,屋内一时寂静,可以听到屋外树梢上聒噪的蝉声。
他站起来,拐进厨房,手里拿了一块两寸长的小板子,站在陶陶眼前:“手伸出来。”
赵陶陶抬头,眼睛一眨,滚出一大颗泪。
“手伸出来!”
叶澄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绷着鼓鼓的青筋,好像马上要跳出来抽打她。
赵陶陶被吓哭了,一边哆哆嗦嗦的伸手,一边呜呜的小声哭。
叶澄举起手,板子狠狠打在手里,一会儿就红了。
“下次还跟不跟别人走?”
陶陶摇头。
板子没落下:“还好不好吃?跟不跟人贩子走?”
赵陶陶大声哭起来,“不跟了,不跟了。”
叶澄又落下第三板子,然后将木柴一丢,一转身,坐在床边捂着脸哭。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陶陶本来就有点儿笨,要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卖在山沟里,她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要是他再稍稍晚一步
他都不敢想会怎么样!
赵陶陶越哭越大声,心里憋得气很委屈,她抬头看叶澄,见叶澄没理她,大声说:“他说要给我们买冰糕,给我买,也给你买。大哥哥你从不吃的冰糕的,只有我吃,你一直不吃的,我想你也吃,就是想你吃!”
叶澄抬起脑袋,有些愕然。
赵陶陶一边抹眼泪,一边痛诉:“火腿肠你不吃!大白兔你不吃!鸡腿你不吃!鸡蛋你不吃!冰糕你也不吃!你只吃大米饭!你一直只吃大米饭!”
赵陶陶哭的更凶了,直接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叶澄心里又酸又涩。
他想走过去,又觉得浑身僵硬。
过了好久,天快黑了,旁边的出租屋也发出了台湾电视剧的声音,他走过去,坐在陶陶的床边。
替她顺了顺气。
“我错了。”
“我以后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放在那。”
声音是轻柔的,如飘在半空中的细泡一般,微微的一阵风便能将它碎掉。
陶陶从被子里抬起脑袋,一张脸憋得通红,径直的撞到他的胸膛。
还是哭,一直哭。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赵陶陶一边哭,一边指责:“你把好东西都给我一个人吃,你瘦了!丑了!”
叶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男人就该让着女人,让女人吃好,喝好。”
赵陶陶摇头,细碎的头发磨得他下巴痒。
赵陶陶一边抽泣,一边说:“不是的,你吃什么,我吃我什么。你吃大米饭,我也只能吃大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