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娴的二婶陈清女士,简直是分外的不能理解,人刚散,就忍不住提着裙摆冷着声音站在楼梯口冷着声音说:“景妍,你跟我上来。”
林景妍随着她的步子跟到了书房,陈清抱臂靠在书架上,“我记着你以前挺喜欢江衍修的,现下他三十了还没成家,一门心思堆在工作上,你和她同岁,无论样貌家世性格配他都绰绰有余,你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干脆,至于你当着那么多人面拂我面子?你倒是说说。”
林景妍秀眉微锁,即便是这样的表情也带着十二分的气质和难以言说的魅力,她的女儿就是这样的优秀,早几年,那些个臭小子就是哭着求着要娶景妍,她都不见得松一丁点口,如果不是林景妍到了三十岁了也还一点恋爱的心思都没有,她才不会这样急切。
一个优秀的女孩儿,她在三十岁之前的任何一切都是熠熠发光的,三十岁之后,就开始慢慢变得暗淡,甚至无光,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出现人老珠黄无人问津的局面,没有嫁一个好人家,这是人生的不完整,没有帮女儿找到一个好人家,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严重失职。
“我和他不可能,又何必送上去自取其辱呢!你自己也说了,他和我年岁相当,我曾经对他也很有好感,如果我们要能成,早成了。”
“你试都不试,怎么就知道不成了?”
“我就是知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横不讲理了。”
林景妍十分受伤地看了母亲一眼,沉默良久后,打起了感情牌:“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羡慕景娴,她顽劣不服管教,她被很多人拿来当反面例子,可到如今,我只知道她童年是最快乐的,她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她七年没怎么回来,刚回来就有一大帮的发小去看她,一群人喝酒聊天到深夜。妈你知道吗?我为了变得优秀讨您欢心,我失去的又是什么?我的童年被钢琴课小提琴课芭蕾舞课书法课绘画课占用的满满的,我时常一个人边弹琴边听楼下小孩的笑闹,有时候贝拉老师会敲我手心,指责我不专心,天知道我有多想出去,哪怕只是出去看看外面的天气是风是雨。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朋友,我认为这是一种孤独行者的姿态,我在变得优秀,我在往一座险峻的山峰上爬,我已经甩掉了很多很多的人,我注定是要为改变世界而生的,这是我的使命。可您现在在做什么妈妈?你在绑架我,你在绑架一个满怀热忱的人工智能工程师为了她还没有准备好抑或者也并不想准备的婚姻去浪费时间,还有附加给我无休止的愧疚和焦虑。我并不是不结婚,我只是在努力地等待我的爱情,并不是您想的那么浪漫,我只是想让一切顺其自然发展,仅此而已。妈,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是您拿来炫耀的工具,也不是一个摆着光鲜亮丽的物件,我是个人,我需要一点点的私人的空间,偶尔也想有一点儿任性的资本,可很多时候我做不到,做不到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我时常因为这个而感觉到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我很少能感觉到快乐和幸福,妈妈,你听出来了吗?我也在绑架你,如果你觉得绑架我是对的,那么我们互相绑架吧!”
陈清一时沉默下来。
林景妍又补了一句,“我羡慕景娴,还有一点,她虽然招人恨,但从没有人真正恨她,反而大多数人都爱她。”
“一个带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的离异女人,有什么可羡慕的!你疯了吗?”这里没别人,陈清终于不在掩饰对林景娴的鄙夷。
“江衍修喜欢她,喜欢到骨子里,喜欢到谁碰一下他都会爆炸。所以,你不要再费心撮合我和他了。”
“江衍修……喜欢林景娴?这怎么可能,你又说些什么胡话。”
“那你就当是胡话吧!总之我和他,没可能,你别费心了。”
江衍修之所以会坐父亲的车前来,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隐秘愿望。
但回去的时候,他还有事要做,于是得以逃脱这种演戏一般的行为。
他对周慧安和周敏赫母女两个其实并无恶意,有时候甚至觉得感激,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他不愿意外求。
感情需要经营,他没有多余的力气。
父亲和继母和他告了别,带着敏赫三个人开车走了。
敏赫离开的时候,目光一直偷偷地在看继兄旁边的小孩。
感觉对这个继哥哥越发的不了解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对万事万物冷漠的人,虽然礼貌周到,但鲜少见他有温情脉脉的时候。
也曾隐晦地打听过,听家里老佣人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