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心中一惊,看了傅雪衣一眼,见他眉目深锁,似乎再说着的是他极为痛苦的回忆。
“仙落国君见势不好,连忙递交了降书,俯首称臣,这才保全了下来。但是悦华公主日夜担忧太子,国君也派出人四处寻找,却始终遍寻无果。就在公主忧虑重重时,一道旨意下到了各个附属国。大国的国君下了召令,要求附属国派出质子,并将适龄未嫁的貌美公主送到大国的皇宫。万般无奈之下,悦华公主只得离开父母故国,来到了大国的皇宫。”
“悦华公主生的极美,被其他嫔妃妒忌,生怕她抢了国君的宠爱。后宫的女人为了夺宠,无所不用其极,她们设在陷阱,让对大国的风俗人情规矩制度一窍不通的公主在最隆重的祭天礼上触犯了忌讳。国君大怒,下令将公主削去双足,掉在城门悬挂示众。”
“啊——”木兮惊骇的捂住嘴,有些害怕的看着傅雪衣。
傅雪衣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然后呢?”木兮紧张的问道。
傅雪衣淡淡一笑。
“悦华公主受尽酷刑,却仍然每日咬牙坚持,不愿赴死。只因为她的心中还惦记着她的心爱之人,苍林国的太子。没有他的下落,就算是死都不能安心。好在悦华公主并没有等太久,有一日她在人群中就看到了苍林国的太子。可是太子却仇怨的看着她凄惨的下场,公主知道他是恨自己的父亲投降,更恨自己嫁到大国来。她有太多的话想说,想去解释,可是太子在人群中一晃就不见了。”
“看到他,知道他安好,悦华公主已经放心。更对以后万念俱灰,当夜,悦华公主就挥剑自尽了。临死前她发了个毒誓,愿生生世世永坠地狱,再不入人间,只求大国早日覆灭,永无宁日。”
说到最后,傅雪衣的脸上就少有的带了一丝狠厉。
不知为何,木兮蓦地打了个寒战。
傅雪衣
木兮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这个故事和傅雪衣有什么关系。
傅雪衣最近变得忙碌了起来,回来的时候也总是很晚了,可是他的脸上的笑容却也越来越多了。
木兮从不敢过问他的事,只能一日一日呆在诺大的府邸赏花逗鸟。
这日天气晴朗,木兮坐在花架下,一边闻着花香,一边翻阅着傅雪衣给她淘回来的杂文趣事。
哑仆们一般没什么从不靠近她,现下也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木兮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恰好此时一只鸟儿飞到了她不远处,落在了花枝上。
那鸟儿通体乌黑,只在头顶有一点雪白,眼睛里一片血红,看着有些诡异的好看。
木兮心里一动,站起了身。曳地长裙在身后铺展开来,宛若盛极怒放的鲜花。
傅雪衣总是喜欢给她穿这种衣服,说是看着很好看。但木兮总觉得这种衣裳好像是很久远的款式了。
她走到那只鸟儿面前,蹲下身,用手指逗弄着它。那鸟儿却也不怕人,飞到了木兮肩头。
木兮莞尔一笑。
那鸟儿却突然开始口吐人言,声音苍老喑哑。
“归来吧,木兮公主,缺失的魂魄归位,隐匿的元神附身,归来吧,木兮。”
木兮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脑袋仿佛被人用锤子暴击一般,要裂开了一般的疼痛。
木兮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纷乱的片段,有她笑着,哭着,沉默着,最后定格在她一剑刺穿自己的腹部,倒地而亡。
那么多血,染红了大片地砖……
木兮再也忍受不了,抱头倒在地上,尖叫出声。
腹部传来了阵阵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傅雪衣,傅雪衣……
好一个傅雪衣。
“傅雪衣?”年仅十四岁的木兮歪着头俏皮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蓝衣的少年。
“可是你也没有穿一身白衣啊,干嘛要叫这个名字?”
傅雪衣笔下不停,仍旧坐的笔直,认真的写着字。
“回公主,臣的名字是取自诗句‘隔江相照雪衣明’,并不是说一身白衣。而且臣素喜蓝色。”
“那你应该叫傅蓝衣,哈哈哈哈……”少女放肆的笑着。
傅雪衣嘴角弯了弯,没有说话。
“兮儿,你又在胡闹了。雪衣是我的客卿,你不要拿他取笑。”斯文儒雅的太子下了朝,回到了东宫。
木兮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