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薛婧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男人身前,话到嘴边立即改了口:“赫连先生。”
男人见了她,轻轻勾了勾唇角,温声开口:“席夫人,请坐。”
薛婧蕾依言坐下。
男人看出她的拘谨,亲自倒上一杯茶,递到她面前,笑了笑:“席夫人不必紧张,今日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
薛婧蕾接过茶,礼貌道谢。
“席老太太身体还好吗?”男人忽然问道。
“多谢赫连先生关心,老太太身体还好。”薛婧蕾不咸不淡的回答。
男人在谈及薛婧雅的时候,眼底的光黯淡几分:“尽管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要谢谢你。当年若不是你的收留,恐怕如今我想要祭拜阿雅都找不到地方。”
薛婧蕾握着茶杯的手微紧,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其实对他有所畏惧的同时,也有恨。
若不是因为他,姐姐就不会被他所连累,被仇家追杀逃回国,更不会那么早就去世。
薛婧蕾扯了扯唇角:“赫连先生严重了。我是她的妹妹,自然是要帮她的。说到谢谢,是我们席家要谢谢赫连先生才对,若是没有赫连先生的暗中帮忙,席家早就在十几年前的那次金融危机中倒下了,更不会有如今的hk集团。”
姐姐此前也很少提及此人,只说过她在c国做外交官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姓赫连,也就是面前的男人。
在薛婧雅死了一年半后,这个男人才找来南城,在她墓前站了半天后,便从此销声匿迹。
但每年薛婧雅的忌日,他都会派人给她送一束满天星。
直到十几年前,席家差点破产,他又出现了一次,并帮忙席家渡过难关,成为如今的z国首富。
每一次他出现得都很匆忙。
加上今天,她也就总共见过这个男人三次。
若不是有一次偶然看到新闻,她恐怕还一直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薛婧蕾又道:“赫连先生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今天找她来只是单纯的为了叙旧。
她还不足以有这么大的面子。
果然,男人墨黑的眸子盯着她,开口问:“席夫人,阿雅临死前可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我记得阿雅离开我时怀有身孕,那孩子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薛婧蕾讽刺的扯了扯唇角:“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赫连先生才来问这话不觉得晚了吗?”
男人忽然心口剧痛,垂下黯淡的眼眸:“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姐姐,可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薛婧雅之死(2)
“可惜,就连我也没能见姐姐最后一面,我被推出产房时,姐姐连同你们的孩子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说着,薛婧蕾眼角已经湿润起来,心头也是痛得难以呼吸。
若是没有招惹上这个男人,姐姐又怎么会…………
“怎么可能?你当年不是说阿雅她是…………”男人身形几不可见的晃了晃,面前的茶杯被他打翻,滚烫的茶水洒在他身上,他却全然不知。
墨黑的眼眸出现了一丝猩红的裂痕。
他找到南城时,薛婧雅已经死了,而当年席家夫妇告诉他,阿雅是死在他仇家的枪下。
“阁下。”他身后的保镖惊呼出声,急忙上前替他清理水渍,却被他一把推开。
薛婧蕾眼里憋着泪,颤着嗓音开口道:“怎么不可能?我说她死在你仇家的枪下也不为过。若不是因为那一枪,她也不会早产,更不会在手术台上大出血而死。
医生早就告诉过她,孩子在腹中有异样,存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让她先将体内的子弹取出来,可她还是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你能想象得出她当时有多痛苦吗?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你们的孩子生下来!
可惜老天无眼,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孩子长什么样,她就死了。而你们的孩子在她死后两小时也相继死亡!”
说完,薛婧蕾早已泪流满面。
从小家里就只有她们两姐妹,她和姐姐关系极好。
而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了。
男人闻声,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心脏就像是被人拿在手里狠狠揉、捏,胀痛难忍。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直到薛婧蕾离开了好久,男人依旧愣坐在原地。
心头剧痛不已,脸色逐渐变得刷白,一手紧捂着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