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一看就是落了难,且不论他是为何落难,她只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她自己都欠人救助了,更别提去救人,尤其是这儿荒山野岭的,她肯定是果断走人,然而——
尽管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命的想扯回自己的脚踝,那握在她脚上的大手依旧动也不动,像铁链子一般,紧紧的禁锢着她,让她想跑也跑不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轻声喊着,“喂,你、你还好吗?”
男人没应声,动也不动。
难不成被她给踢死了?
这念头一起,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内心挣扎了好半天,这才抖着小手,将覆在他脸上的黑发给拨开,打算探一探还有没有气,然而这一拨,她傻眼了,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宛若画布一般精彩,且那伤一看就是刚造成的。
夏以烟沉默了,她一直知道人的潜力无极限,尤其是濒临死亡或深陷恐惧的时候,只是她从不晓得自己的潜力竟这么大,不过才踢了几脚,竟把人直接给踹成了大猪头。
夏以烟心中顿时有了一点愧疚,就在这时,本来动也不动的男人又开口了。
“水……给我水……”
见人没被她给踢死,夏以烟松了口气,抬眸一瞧,正巧对上他睁开的眼睛。
这一瞧,她有些傻了,这人的眼睛可生得真好,虽然那张脸脏污不已,还布满了她的“杰作”,然那双眼却明亮得惊人。
那一双瞳仁充满着浓郁的黑,仿佛一块上好的墨玉,熠熠生辉,在这样一双眸子的注视下,周遭的色彩就像失了颜色,让夏以烟的眼中仅剩下那纯然的黑。
而此时这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正写着渴望,定定的看着她。
被他这么瞧着,夏以烟有些不自在,苦着张小脸,嘟囔着说:“你想喝水?不是我不给,而是我真的没水呀……”
现在大旱,河里的水少之又水,临时去找怕也找不着。
闻言,男子闭上那双仿佛能魅惑人心的眼,动也不动,像是死了心,可依旧不放手。
她发愁的又说:“要不,你先放开我,我回去取水来可好?”
他这么死抓着她,她就是真想替他去取水也动不了,更何况,她压根没打算去,只想赶紧逃离这鬼地方。
话落,男子还是沉默。
夏以烟得不到回应,只得又说:“不然,我先采个果子给你止止渴?”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就在夏以烟以为他又昏死过去时,突然感到那抓住她脚踝的力道缓缓一松。
她大喜,忙用力将自个儿的脚给抽出来,这一脱身,她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哪里还管身后之人的死活。
她一路直奔山下,直到看见村子,才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突然觉得,就她这霉运,能活着回来,简直是奇迹了!
为了不受良心的谴责,最后夏以烟还是决定当一回好人,上山去救人。
可她一个人搬不动,只好麻烦古益,趁着天还未全黑,两人匆匆上了山,将那昏迷不醒的男人给带回村庄。
“烟丫头,我瞧这人还是接回我家来的好,你一个女孩子,照顾一个大男人,实在是……”古益看着榻上那高大的男子,觉得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妥。
知道他是好意,夏以烟却拒绝了,“古大叔,人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嚷着要救的,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再说,你家中不是还有古大娘和秀娥?这人搁在你那,一样不妥。且这人伤得重,我们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他找大夫,好在我多少懂一些药理,又采了许多药草,照顾起来不难,若是真不幸……也不好给你家带来晦气。”
这人伤得可不轻,身上光是被树枝给刮破的伤口就有十多道,还有一道几乎横切腹部的伤口,然而这都不是最严重的,最重的伤来自他的后脑杓。
他的后脑杓受到了强烈撞击,失血过多,若非她正巧采了不少止血的药草,能不能救的活还两说,现下就怕他受的不只皮外伤,还有内伤,若是伤到了脑子,她可就真的没辙了,所以这人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命够不够大。
“可、可人也不能搁在你这呀,这要是传出去了,你以后还怎么说亲呀!”古益突然有些后悔帮她救人了,当时听见有人受伤,脑子一热就跟着她去背人,怎知救了人,后续的问题才是麻烦。
古益着急得很,夏以烟倒是一脸无所谓,“古大叔,同你说句真话,嫁人这事我还真没想法,我父母双亡,还有一双弟妹,有谁家愿意讨这样的媳妇?就是有,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