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晓得记忆片段里的女子是谁,却清楚知道那女子对他而言十分重要,哪天他恢复了记忆,想起那名女子的身份,若只是亲人那便无事……若真是他心仪之人,夏以烟又该怎么办?
夏以烟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让他心动之人,他不愿也不可能负她。
他也曾想过克制自己的情感,但他发现根本克制不住,她的笑容就像罂栗花一般,令他着迷,忍不住想亲近她。
既然努力过了,而效果不彰,那也只能顺其自然,正因为如此,他不想恢复记忆。
见他说得这般直白,夏以烟小脸更红,有些窘迫的咳了声,“我、我喜欢没错,可不代表你可以。”
“喜欢就成了。”那张迷人的俊颜露出一抹笑,他轻揉着她发,柔声说:“我去做饭,免得松儿和卉儿回来饿了。”
他知道夏以烟在回避他的感情,这让他失落,却也不想逼迫她,毕竟现在的他没办法给她任何承诺,能给的,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疼惜与爱恋。
夏以烟摸着被他揉过的地方,忍不住轻叹口气,“太妖孽了,若不是我道行高深,肯定把持不住……”
又望了望那挺拔的背影,她忙拍了拍自己的两颊,“做事、做事,什么也比不上赚钱重要!”
她忙低头摆弄着方才晒到一半的药材,耳根那淡淡的红晕,却是久久不曾散去……
“你、你说的是真的?那丫头真赚了大钱?”
柳叶村的小溪前,几名妇人正在洗衣服,其中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洗得有些泛白的绿色衣裙的妇人激动地问着。
那妇人眼尾下有颗红痣,此时一激动,那红痣仿佛活了一般,不停的在她眼尾跳动,将她那张风韵犹存的脸蛋衬得更加娇媚。
见她那模样,身旁的妇人心里有些鄙夷,她本和身旁的邻居在闲聊,谁知被这钱虹给听了去,有心不理会,却掩不住心头的嘲讽不屑的说:“你不知道?那不是你侄女吗,你怎会连这事都不晓得?”
夏以烟遇上贵人,赚大钱盖大屋的事,连她这个外人都听到风声,钱虹身为夏以烟的婶娘,却是半点都不知,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身上,绝对匪夷所思,可放在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钱虹身上,那就再平常不过了。
钱虹岂会听不出妇人在讽刺她,若换作平常,别说是上前问话了,光是妇人的态度,她肯定让对方喝上一壶,可她此时再恼,也比不上妇人带来的消息,因此她非但不介意,还换着妇人的手,亲热地说:“你也知道,自从我大伯离开后,两家人就没什么来往,再说那后坑村的事,我们柳叶村本来就知晓得慢,好姊姊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同我说说。”
妇人听见她说的话,顿时有些傻了,对钱虹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知。
夏家两兄弟当初闹分家事,在柳叶村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夏家兄弟本来感情极好,父母逝世时,夏木刚满十四岁,而夏杰小夏木三岁,这样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加上父母不在,两兄弟自然互相扶持着,所幸家中有屋有田,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可这一切在夏杰娶了钱虹后,全变了样。
钱虹是个寡妇,为了进夏家门,装得十分乖顺,谁知进门没几日,那自私自利、事事计较的性情就表露无遗,夏杰也渐渐和妻子同一个鼻孔出气,最后吵着分家,要求爹娘留下的所有房产、田地以及一半的银子都归他们,否则就要到处宣传赖氏这个做大嫂的苛刻弟媳。
夏木突然觉得累了,他醒悟了,知道那懂事乖巧的弟弟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于是,在取得妻子的同意后,他们带着简单的衣物净身离开柳叶村,从此,两家人再也没有往来。
这中间当然还有很多夸张的故事,大多都是钱虹这势利的女人造成的,即便过了十多年,众人都没忘,毕竟夏木夫妻对待夏杰可是真心疼爱,就算被伤透了心,却还是将家产全数给了他,这样的事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也就夏杰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才会为了个女人,连真心疼爱自己的大哥大嫂都能这般狠心的对待。
她还记得,几年前赖氏重病,夏木求助无门,找上了夏杰,可那时夏杰恰巧不在家,钱虹知道夏杰要来借钱,当下“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任凭夏木怎么喊都不应声,最后夏木只能死心离去,而没多久便传来赖氏因病过世的消息。
妇人想起这些往事,此时看见钱虹眼中的贪婪,顿时不喜,抽回了手,哼了声,“既然没有往来,你管人家赚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