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她是真怕了,不敢再招惹夏以烟,只能轻声安慰女儿,“明珠,你别担心,这世道是有王法的,不是他王丰说了算,他要是敢来抓你,娘就和他拚命,你别怕……”
钱虹说得满嘴唾沫,女儿虽然不再发怒,却是动也不动,一双眼满是恕毒,那模样连她这个做娘的都瞧得看些心惊,最终她叹了气,转身出了房间,打算和夏杰商量商量该怎么把儿子给救出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背的肉哪有手心多?儿子能养他们终老,女儿嫁出去后,除了偶尔能贴补娘家外,什么事也做不到。
他们家仅仅是农户,就算是卖田卖屋也凑不到一百两,更别说,要是把房产给卖了,他们一家子该怎么生活?
为今之计,就是赶紧找户有钱的人家将夏明珠给嫁了,用那些聘礼来换回她的儿子。
打定主意,钱虹的心稍安,快步走了出去。
待钱虹一走,夏明珠才冷冷的抬起眼,看着她的背影。
那是她的娘,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她肯定是最了解的那个人,她娘的势利与爱财无人能比,虽说对她是真心疼爱,可比起夏家的独苗,她仍差得远了,她毫不怀疑娘会在想不到办法时将她给牺牲出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夏明珠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怕极了。
她叫夏明珠,家里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爹娘却也真的是将她当明珠一般呵护到大,若是没有这样的事,她相信她会一直这样被父母护着,然后嫁个好人家,过上和母亲一样被丈夫疼宠一辈子的日子。
可这一切在刚刚全毁了……她从未遇过这样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将所有过错怪在夏以烟的头上。
若不是夏以烟不替他们还钱,王丰又怎么会找上门来?若不是因为夏以烟不识相,她那些钱早就进了娘的口袋,他们又何必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发愁?若不是夏以烟,她看中的男人也不会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还娶了那贱人。
全是因为夏以烟,他们家才会落到如此田地,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贱人!
她绝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绝对不会!
时光如流水,眨眼而逝,小两口的新婚生活甜甜蜜蜜,可独处的时间不过短短几日,在夏以松与夏以卉回来后,日子恢复到了从前,平淡却幸福。
“阿燕,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坐在庭院的竹藤椅上,夏以烟望着天上飘落的雪,侧过螓首同身旁的男人说道。
“怎么了?”阿燕握着她的手,柔声问。
她抿了抿唇,把想了好多天的想法说了出来,“药香堂的陈掌柜今儿个递了信来,说他们少东家特地从皇都来严城,要和我商定上回我卖的药材的价格,那些药的价格我心里有底,足够我们家人过上富足的下半辈子,因此我想拿出一部分的钱,请蓝公子替我在皇都买处小宅子,过几天咱们便到皇都去。”
婚礼前遇到的那个男人,就像个疙瘩,一直搁在她心头,任她怎么甩也用不掉,她怕再待在后坑村,会给村民们惹来麻烦。
闻言,阿燕怔了怔,瞬间明白她的担心,虽然比起找回记忆,他更想与她守在这小小的村庄,过着平淡却甜蜜的生活,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不能总让她替他烦恼与筹划。
“好,我们搬。”没有多问,他轻轻点头。
他的答应让夏以烟露出了笑,“那好,我们明儿个便进城,在这之前,我得先去和义父说一声。”
搬家不是件小事,原本他们无牵无挂,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但现在不同,她认了古益当义父,搬家一事自然得向他们说一声。
“嗯,我陪你去。”说着,两人一块出门,朝古益家走去。
古益一听见他们要搬走,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闺女才认下没几日便嫁了人,嫁了人不打紧,好歹家里离得近,能常常碰到面,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同他说要搬家,还是搬到千里远的皇都,这说什么他都不能答应。
可不管他如何挽留,两人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要走。
古益留不住人,最后只能颓然的答应,并不停的嘱咐他们常常回来看看。
夏以烟也有不舍,古益对她的好,她说什么也忘不了。
她也起过念头想让他带着家人同他们一块搬到皇都,可一想到阿燕身世末明,她只能把到口的话给咽下。
次日,夏以烟偕同阿燕,一早便进了城。
“阿燕,要不你买个帽子遮一下?”她突然觉得有点郁闷,身旁的男人就像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