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中又莫名透着一股和谐。
“我来撑伞,走吧。”他轻笑着说,语气中丝毫没有嫌弃这把伞的意思。
“好啊,谢谢陆老师了。”时暖高兴地应了一声。
她和陆之恒肩并肩地,从一条通往外院办公室的鹅卵石小路上穿过。这条路修得有点窄,再因同撑着一把伞的缘故,他们俩个不得不挨得近一些。
时暖走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开心地想――
他们现在这样,多么像热恋中的男生替女生撑伞的啊。
她偏过脸,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用手指悄悄地比量了一下。
他比自己高了大概有十多厘米,这不是传说中情侣间的最萌身高差吗?
而且吧……时暖又很不要脸地继续想着。他们两个那么多年没有见过面的人都能在大学校园里重新遇上,这不就是偶像剧里经常演的那种“缘分天注定”嘛!
沉浸在幻想中,时暖越想越激动,以至于都走到了外院门口都没有发觉。
陆之恒收了伞,还给她,视线在飘到她脸颊像染了两朵红云的时候,似无心地提了一句,“你应该很怕热吧,脸都红透了。”
时暖从愣怔中回过神。
接过了伞,她先用声调以疑惑的语气“啊”了一声,反应了两秒,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后,又马上点头,“啊,我是挺怕热的。”
她脸皮薄,一害羞或者激动就特别容易脸红。呀,这种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一般外院的老师都是四个人共用一间办公室,但陆之恒一个人独占一间,待遇好的堪比副院长了。
进办公点以后,陆之恒先找到遥控器,开了空调,但那扇门却没关,仍朝外面大大地敞开着。
时暖下意识地走过去要把门带上,却被陆之恒制止住了,“把门开着吧。”
她不解地问,“可是空调不是开着在吗,这样多费电啊?”
陆之恒勾起唇角,对她解释,“等你出去后再关,现在关上门影响不好。”
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和一个女学生呆在一间办公室,孤男寡女的,确实容易引起不好的联想。
可是不知怎么的,时暖想起上一次,他送她去医院时两人深夜共坐在一辆车里的情形。
当时,时暖只把他当做一位好心的老师,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可当她知道他是陆之恒,那个好多年前的小哥哥之后,时暖心里就升起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时暖面上浮起一丝羞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嗯,还是陆老师考虑得周到。”
微微一顿,她又问,“陆老师,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啊?”
难道他是因为记起了她,所以才把她叫到这里来的吗?
她眼眸亮起了光,心“砰砰”直跳,如小鹿在撞,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陆之恒拉开抽屉,把一沓批改好的试卷拿出来,“这是你们班上周做的课前测,你帮我发一下。下节课要讲,你让同学们先看看。”
像是当头淋了一盆凉水,时暖失落地从他手中拿过这沓卷子,笑容勉强地答应,“好,我会去发的。”
陆之恒抬眸,看着她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眸,没忍住,有些好笑地问,“你怎么了?”
时暖咬了下唇,故意用俏皮打趣的话掩盖住自己情绪的异样,“发卷子这种事不应该是学习委员做的吗?陆老师,你是在随意征用劳动力哦。”
陆之恒望向她,低低地一笑,“学习委员病了,今天没来上课,而你们班上,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你了。”
恰如枯木逢生,又仿佛久旱的旅人遇到一泓清泉,时暖在这一刹那高兴起来。
“最清楚”三个字直击耳膜,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们那个高英课有一百多个同学在上,除去其中十来个男生,还剩九十多个女生。
九十分之一的概率啊,四舍五入,可是说他对她相当有好感了吧!
“嗯,陆老师。”时暖用力地点头,对他保证道:“我肯定不负你的托付,把试卷发到每个人手上!”
她说完就立刻准备走,要不然嘴角那个笑快压不住了,可才转个身,陆之恒又叫出了她。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进口巧克力,眉轻轻挑起,笑道:“你说得对,不能白征用劳动力,给你的劳务费。”
时暖心弦一荡:巧克力啊!
哪有用巧克力当劳务费的,他不知道这个都是表白时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