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为难地皱起眉,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可能有点冒犯,要事先征询他的同意才行。
“陆老师,我可以用手摸摸你的额头吗?因为你没有体温计,我只好用这个方法帮你大概测一下。”
陆之恒眸色渐暗,颔首道:“可以。”
时暖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了下正常的体温后,才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好烫啊,她手不自觉地缩了缩。像一团火,看来他病得真的好严重。
怕一次测不准,她来回用手心和手背弄了两三次,才完全确定,“陆老师,你发高烧了,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快喝几片退烧药。”
陆之恒看她匆匆走开的身影,想起刚才她手贴过来的触感,喉结重重地上下一滚。
绵软的一团,带着微许的凉意,与他此刻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如一泓清泉注入被烤得皲裂的土地上。
很舒服,但不够,要是能多停留一会儿就好了。
时暖端着温水进来,拆了药盒,抠出两颗,连着水杯一齐交到他手中,“陆老师,这是我常吃的感冒药,见效很快的,你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陆之恒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就着水把药吞了进去。
时暖对照顾病人没什么经验,只知道要让他按时吃药,休息好,还有要吃得清淡一些。
于是,她问,“陆老师,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春日里一阵柔软的细风。
陆之恒看着她,“什么都可以,辛苦你了。”
时暖对他笑了笑,“那我给你煮碗粥吧,你刚喝了药,药劲上来可能会犯困,先睡一会儿吧。”
她帮忙把枕头放下,还贴心给他盖好了被子,“陆老师,我弄好了再叫你。”
陆之恒躺下,目光紧随着她而去,直到房间的那扇门轻轻关上,阻断了他的视线。
他不困,但发烧之后头非常昏沉,闭上眼睛才感觉好受一点。
门外隐约地传来她打电话的声音――
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沈律聪,对不起啊,真不是我故意放你鸽子,我今天突然有事,去不了。下次你请客,我一定准时到场。”
他眉一皱,继续听着,她声音压得更低了。
“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生病了,他一个人在家又没有人照顾,我必须过去看看才放心。”
“嗯,你玩得开心啊,我先挂了,明天剧组见。”
房间重新归于平静,连厨房“哗哗”响起的水声都听得清楚。
这一瞬间,陆之恒心里变得很软。
这种感觉非常难描述,就有像一只小奶猫的毛茸茸爪子踩在你胸口上,虽然没用多少力气,却能轻易把你用来抵御外面枪林弹雨的盔甲踩得破碎。
你自愿对她缴械投降,因为你知道她永远不会伤害你,她会善待你这个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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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暖煮了锅白粥,又做了两个清爽的小菜。
端上桌以后,她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她还没出声,陆之恒自己先睁开眼睛。
时暖微诧,“陆老师,你没睡啊?”
“嗯,睡不着。”陆之恒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可能因为头还是有些晕的,猛地起身之后他身形虚虚地一晃,像是要倒的架势。
“陆老师,你小心呀。”时暖赶紧过去扶,但她脚上的棉拖鞋实在是太不合脚了,走得一急,那拖鞋便将她脚绊住。
然后,她身子向前一倾,明明是要过去扶陆之恒的,结果最后演变成她把他给扑倒了!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时暖还压在陆之恒的身上。
嘴唇碰到了什么柔软还有点烫的东西,她愣怔半晌,神思剧烈地一震――
她这是……强吻了陆之恒吗?!
妈呀!这种狗血玛丽苏的桥段在生活中是真实存在的吗?
残酷的现实告诉时暖,这不仅存在,还发生在了她身上。所以说,她不仅把陆之恒扑倒在了床上,还强吻了他!
呜呜呜,这种可怕的认知把时暖吓得不敢睁眼,她怕一睁眼就看见一张面色铁青的脸。
但不睁眼又是不行的,她现在整个人的重量还都压在陆之恒的身上呢。
时暖先悄悄眯开一个缝隙,然后万分艰难地睁开眼,再偷偷地觑了眼陆之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