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来,她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说他变成这样可能是和他的父母和成长环境有关。
但夏嫣然很聪明,知道不能把这些告诉时暖。
她的目的就是让时暖认定陆之恒天生精神有问题,控制欲可怕到了变态的程度,怎么可能说一些让她觉得他可怜的话,从而心生同情呢?
“吃过一年的药,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心理疏导,医生说他康复了。但这种病,”夏嫣然伸手指了指头,嗤笑着说,“哪里能完全治好?”
“这个,你最好看看。”她又从包包里拿几页纸。
时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几页纸上全是通话记录,上面的两个电话号码她熟的都可以背下来。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一个是陆之恒的,一个是她助理倩倩的。
通话时间最短是几分钟,最长是半个小时,每天都不间断。
而通话时间最长的几次,恰好是前几个月,她在待剧组拍戏的时候。
在时暖翻看的时候,夏嫣然一边搅着咖啡一边说,“你不必觉得惊奇,他这种人,控制欲强到了极致,怎么可能容忍你一天不在他视线范围呢。”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抛出一个问题,“时暖,你觉得他真的是爱你,还是想完全地,彻底地掌控你。”
时暖捏着纸页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纸的边角起了些褶皱。
她想起宴会那天穿的裙子,或许不是倩倩气不过找他告状,而是她每天例行地向他汇报。
还有以前在剧组时,她晚上和他视频,有时候说到自己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他从来没有表露出一丝惊讶,原来是因为他早就从自己助理那儿知道了……
夏嫣然看见她怔然的神色,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没有哪一段正常的恋爱是这样的。你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交往的女朋友,不如说是一个讨喜逗乐的宠物,只有宠物才需要时刻活在主人的监控之下。”
打蛇打七寸,她每一句话都切入要点。
“二十分钟快到了,我先走了,不耽误你给他过生日。”
夏嫣然站起来,拎着自己包,走了几步,忽又回头,状似好心地提醒,“你如果不趁早脱身,以后要是想离开他,大概是不可能了。”
“变态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我们正常人都很难想到。爱而不得,囚禁啊杀人啊,恐怖电影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很轻的一声关门,包厢里又只剩下时暖一个人了。
时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长时间,她觉得有点冷,把先前一口未碰的咖啡端起来喝完,舌尖上迅速弥漫着很重的苦味。
她这才记起自己忘了加糖。
过了很久,服务员敲门进来,“时小姐,需要帮您续杯吗?”
“不用。”时暖摇头,打开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它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现在几点了?”她问。
服务员撩起袖子,看了眼腕表,“已经六点十分了。”
“谢谢,不用找了。”时暖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红票,交到她手上就匆匆离开。
蛋糕店快要关门了,她定的蛋糕还没取,还要去买一束玫瑰花。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他的生日,她答应了要帮他好好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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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起了雨。细雨如丝,在天和地之间织了一张网。
时暖搭了出租车,付完钱下车,怀里抱着一束花,手上拎着蛋糕盒,一路小跑着进了单元楼。
她按下开门密码,刚一进去,里面的人就走过来。
陆之恒把她手上的东西接过,又找了条毛巾给她擦头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时暖看着他道:“中途被人叫去说了一个事,谈得忘了时间。”
陆之恒把她沾着雨水的脸也擦了擦,“下次随身带一个充电器。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
“好。”时暖的睫毛颤了颤,对他撑出一个笑容,“你肯定饿坏了吧。我去给你做饭,今天我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做饭不着急,你淋了雨,先去泡个澡,不然会感冒的。”陆之恒转身去卫生间,放了一浴缸的温水。
时暖找了一个花瓶,把玫瑰放进去,又拿了剪刀去剪多余的枝叶。
修剪时,一不留神被玫瑰刺扎到了手,一滴圆滚鲜艳的血珠冒了出来。
她疼得“嘶”了一声,抽出一张纸巾按住流血的地方。
“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