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姜肆将腰间藏了许久的蛊虫拿出了。
小盒子之中,两只黑漆漆的虫在其中扭动身躯。
紧接着,一位穿着白衣,略微有些沧桑的少年抬步踏入了此房之内。
“找到了?”夜斯年的声音暗哑,像是迎着白雪一般。
那两只虫子长得丑,看着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试图着扭出这小小的盒子内,姜肆笑笑,抬手将手中把玩的小刀给直直的刺入。
咚——的一声,将这盒子震了震。
“嗯。”
他应下的声音很轻。
“你可是准备好了……?”
夜斯年又问了句。
姜肆笑笑,眼内充斥着不在意:“一条命罢了。”
是的,一条命罢了。
那白衣少年闭上了眼睛,那胡乱系上的白绫有着一股破败之感。
他是医者,可是当沈枝鸢满身是伤,那眼睛只留下黑窟窿时束手无策。
他是医者,却只能看着她痛苦,可他被世人称道是神医,如今却怎么也治不好他人。
医者不自医,可他的心病却日日折磨着他。
他自责,他痛苦。
繁华如烟,孤夜难眠。
可怎么样却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房间内的油灯明明灭灭,随着那光亮的忽然熄灭,像是二者定下了什么契约。那倒映出的两个人影印在那窗户上,少年撑着脑袋像是过着闲散的生活。
要好好活着。
————
沈枝鸢好像睡了一觉,自打天冬小心翼翼的将药递给她时,她就变得格外的嗜睡。
醒来时,隐隐约约见到的是白衣少年用手拂着她的面颊。
像是要把她的一丝一毫记下来那般。
再次醒来时,她坐在马车内,身边是身着着玄金色衣袍的少年。
其他人呢?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司谕抬手给她拢了拢衣袖。
“在后面。”
姜肆和夜斯年以及银钏一等人在另一辆马车之内,若是将那帘子打开,便能听见少年苦闷的压抑声和苍白的面色。
铁锈味弥漫在马车之中,那层层的布也掩盖不住那暗红色血发出的腥。
母虫与子虫不同,母虫不像子虫那般如此的好进入体内,他需要挑筋引之,简单来说是要先剜滴心头血养着,等熟悉后在让它从经脉一点点的爬入体内。
极其残忍,有着剔骨舔血之痛。
起初的姜肆尚能忍受,但是当那母虫爬入体内,子虫的痛从母虫身上传来之时,那才是让姜肆受不住的开始。
回去的那天大雨倾盆,京城内已经谣言四起,见着几人的马车纷纷在道的两旁看着。
沈国忠在听闻沈枝鸢回来之时更是脱下了铠甲,从练兵场匆匆赶来。
那衣服都尚未打理干净,那头乌发也是多了几丝雪白。
这归来的阵势极大,街旁的贩卖一个劲儿的大喊,与明安不同,京城少了几分烟火味。
“早就听说沈家大小姐与四皇子在明安相遇,自此便成一对璧人,如今果然如此。”
“还说呢,当时大家都以为这沈三小姐是在府内,谁知是去明安了。”
“这是四皇子头一次真真正正的将容貌露出吧,长得可真俊俏啊……”
“那身后的马车是……?”
“别管这些了,倒是不知这沈三小姐长成什么模样了,真是好奇啊,这京城美人的名号也不知保不保得住。”
“这性子也不知是……哎!这位官爷这是干嘛……”
这些侍卫将人拦在道路的两旁,可架不住他们这声音传至沈枝鸢的耳朵内。
风将那帘帐吹起一角,挂帘朦胧之下,露出女子的下巴。
她的目光像是剑一般透过那白绫淡淡的看向司谕。
随后,缓缓吐出几字——
“你骗我。”
这谣言传的过于离谱,更有甚者说他们二人早就勾搭在一起,说他们是真真正正的配。
可这在那时明明只是一场交易。
司谕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没否认。
“还有事瞒着我吗。”
“有,但现在还不能说。”
沈枝鸢没在说话,反倒是继续看向窗外,看那朦朦胧胧的街边身影。
一辆马车自沈府停下,另一辆大概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