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番奇怪的交涉说怪异倒也不算是怪异,但要说是不怪异,又称不上。
系统听得云里雾里,便又问了句:“你们是在聊什么?”
沈枝鸢在心里默默回答道:“这是话题的延伸。”
“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用他人的恶,突出司谕的善。”
系统被沈枝鸢这番话,忽悠地哦哦哦了几声,随后便没再说话。
然而就在司谕还要继续问之时,前厅的门忽然在恍惚之间被触动。
带着些木屑的声音很快便引起了两方人的注意。
二人迅速转过脑袋朝那方向看去,司谕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轻笑一声,而沈枝鸢看不清楚面前人的样子,稍稍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是谁?”沈枝鸢疑惑地问了一句。
司谕淡淡地看着墨梓胥的眉眼,用手挡住女孩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这几个字被面前人说得轻飘飘,他抚着女孩的眼睛,不轻不重地按着。
无关紧要之人。
对他司谕来说,面前此人确实是无关紧要之人。
墨梓胥皱了皱眉,在听闻此话说出口后下意识地看向女孩的脸。
他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寻一点点痕迹,但令人可惜的是,面前的女孩面目平淡,在听到这几个字时还将话在自己的舌尖上绕了一圈。
“无关紧要之人……”
小姑娘的声音俏俏的,不知怎的,墨梓胥一下子便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多余的。
门的声音再次作响,男人踏过门槛,走了出去。
墨梓胥这边刚走,沈枝鸢便站起身朝司谕做出要走的架势。
“怎的,你是一秒也不愿意多呆?”
“我还有些事。”沈枝鸢轻声轻气地回答。
“那你便忙完再过来。”
“好。”
一字落下,女孩头也不回的便走出了这块地方。
——
与此同时,小屋的另一边,夜斯年皱着眉看着姜肆身上的反应,将银针尽数扎在了男人的身上。
此刻他的衣衫尽开,胸前层层弥漫着可怖的青筋,黑色的蛊虫在他的身体里游走,像是要将疼痛带到每个角落。
“忍得住吗?”夜斯年额头上布满着细细的汗珠。
长袖挽起,几乎让人看不见他手上的举动。
躺在榻上的少年嘴里咬着一块白布,疼得几度要晕厥:“夜斯年,杀了我。”
夜斯年不予理会,只道:“不知为何,此番疼痛更加剧烈,连蛊虫都已经疼到颤抖。”
师父没教过他。
“杀了我…”姜肆看着眼前的幻影,忍不住的再一次怒吼出了声音。
手握银针的手微微一顿。
“你疯了。”
夜斯年闭了闭眼,没把这话当回事:“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
“我…我现在。”话还没有说完,姜肆便猛的从榻上坐起,掐住了夜斯年的脖子。
青筋暴起,竟是在这痛苦之下恢复了一瞬间的内力。
夜斯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悬空,气息凝滞。
“姜肆…”
榻上的少年眼睛赤红,像是地狱缓步走来的恶鬼,踩着具具白骨,不带有任何一丝善意。
夜斯年见这番情况,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渡过内力,引发银针在他体内穴位震动,疼得少年一下就松懈了手中的力量。
夜斯年弯腰低头顺了一口自己的气息,本就苍白的脸愈发的苍白,可他此刻竟无力怪罪姜肆。
他累得,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缓了许久,他才扶着一旁的椅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鲜血从唇齿溢出,他拿出一块手帕擦去,随后看向床榻上已经痛的昏厥的男子。
姜肆会死。
此蛊霸道,疼痛亦是随着每次加深,直到有一天,他彻底的疯魔,便会自殒。
这万般苦楚连姜肆都抵不过、他无法想象,以前在那山上,沈枝鸢是怎么每次苍白着脸色又笑着来让他们不要担心。
让姜肆不死的方法是有的,那就是取出蛊。
可取出蛊之后,疼痛便会一瞬间涌上女孩的心头,往日未曾尝尽的疼痛会一点又一点的让她偿还。
光是一次便要人命,如若这么多…
沈枝鸢会肝肠寸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