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天色过于晴朗,可风声太急,阳光太烈,到底还是柔和了她脸上的面色。
让他看得不算是真切。
姜肆并没有觉得挫败,他依旧固执的觉得二者有着什么联系。
这世上没有人会完全一模一样。
没有这么多巧合的。
“好。”他退后一步,在沈枝鸢看来时,懒洋洋地抬手,做出了一副妥协的状态。
少年眼神恶劣,一副无赖的模样:“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笑笑,又在女孩的瞪眼之下缓缓吐出二字——
“夜婆。”
这声音婉转,像是将两个字放在舌尖绕了一圈,闹得人心有些痒痒的。
沈枝鸢抿了抿唇,走至山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但还是在途中转过头,充满怨气地喊了声:“跟上!”
姜肆是个主力,如果没有他,那这傀儡人的战斗力也无法抵挡。
光靠那几人是不够的。
姜肆明显也知道这事实,在后方用手掏了掏耳朵,说道:“来了来了。”
二人的背影极为协调,许是着急,二人到最后竟然是使上了轻功。
到达山顶时,沈枝鸢看了一眼剑宗的惨象,便立马捏着小刀,加入战斗。
傀儡人的数量愈发地多,司谕让人将这些侠士集中到一块地方,由几人杀戮。
虽然累,但好歹是控制了怪物的继续增长。
树叶零落一地,掉下的树枝夹杂着一些残枝,头颅像是一块烂肉在地上四处翻滚。
等到大战结束之时,已经是黄昏后了。
沈枝鸢靠在墙上小眯,身上的破布衫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所过之处都好像是沾染上了血液,四处蔓延,俨然像是人间炼狱。
剑宗的人在处理着尸体,几个人抬着手脚,将尸体埋在泥土之下。
墨梓胥的眉又开始皱了起来。
“他有什么好看的?”姜肆递给沈枝鸢一罐水,让她清洗一下自己的面容。
沈枝鸢道了声谢,随后说道:“我只是看了一眼,姜少侠过于多疑了。”
“管得也有些太多了。”
姜肆没说话,那双眼眯了眯,随后就见他将将沈枝鸢放在一旁的小刀向上抛了抛,然后毫不犹豫地扎在了自己腹中。
刀没入血肉的声音,沈枝鸢被吓得转过脑袋一看,随后立马上前将那刀拔了出来,用手捂住了少年的伤口。
他接近疯狂地看她,跟疯了一样。
沈枝鸢低声吼道:“你这是干嘛?你疯了?!”
“我没疯啊。”他像是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一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显。
沈枝鸢闭了闭眼,掏出自己胸口挂着的药,慌慌忙忙地塞入了男人的口中。
“疯了的是你才对。”
沈枝鸢手一顿,没有回话。
他笑着继续说:“曾经的我一路被追杀,武功还不算强的时候,你猜我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死里逃生?”
沈枝鸢懒得理他,将药喂到了男人的嘴里,便起身想要离开这地方。
姜肆并没有阻拦,反倒是勾起笑容,一副赌赢了的状态。
他是怎么死里逃生?
当然是靠自己的狠,以及当机立断的决定,和最重要的直觉。
杀手最敏锐的直觉。
——
“李小姐?”
在沈枝鸢即将下山之时,墨梓胥忽然出现在女孩的面前,用剑鞘拦住了她的动作。
沈枝鸢不慌不忙地拧了一下衣角的血迹,抬起白净的小脸看她。
“墨庄主是有什么事。”
墨梓胥挑了挑眉,“剑宗出现这一变故想必姑娘是知道的,我刚刚也从各个长辈嘴中听到了姑娘的大名,所以想请姑娘留下一日。”
“有些不妥。”沈枝鸢抬脚走了一步。
男人往旁一挪,挡住了她的步伐。
她被迫只能看他。
“没有不妥,不光是夜婆,其余人皆是要留下,墨某并无私心,只不过是想在调查调查。”
“李姑娘也知道,此番与往日不一样。”
他说得好听,好似是真的在为所有人思考一般。
可墨梓胥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起了个疑心,想通过一些事情来确认。
和尚那儿他还得再去一趟,既然提前到了那步,就说明,那几根条子定是有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