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朔出大牢时,二房已经搬了出去。他们在京城里还有不少宅子,哪怕是出了宁家,也还有地方住,二夫人精明的很,尽管为了宁朔的事情费了不少银子,可手里头的东西却是没有少多少,那宅子也不比宁家小。
宁朔出来后看,也来见了老夫人一眼。江云兰瞧了他一眼,模样实在是凄惨的很。
他入大牢时,才刚断了腿,大牢里头阴冷潮湿,也没有大夫给他医治,又过了这么久,如今他腿上的伤好了,已经能自然行走,可走得快时,却是能明显看出有些踉跄,竟是有些跛了。经此变故,他也变得阴郁了许多,精气神都颓废的很,脸上连半分笑意也没有,再也找不着原先半分温润的模样。江云兰偶然和他的视线对上,还愣了一下,竟然是有些被吓住了。
宁朔见过老夫人以后,又听闻二房已经从宁家搬了出去,一言不发,听着二夫人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先前大房如何心狠,如何趁人之危,如何将他们赶出宁家,他也什么也没有说。
他走出宁家时,回头看着宁府的牌匾,这日天气明媚,宁家脸色阴郁,目光深沉。
再之后,听说宁朔没待几天,就又回江州去了。
总算是将二房赶了出去,江云兰高兴不已,甚至还难得带着好脸色去了一趟三房,和三夫人聊了一下午,回头又从账上取了一笔银子,竟是连三房的宅子也买了下来。
先前建起来隔开三个宁家的墙被推倒,另开的两扇大门也被堵住,宁家又变回了一整个。
若说是最生气的,就是老夫人了。可老夫人瞪着眼,看着二儿子三儿子先后搬了出去,不带半点留恋,急得胸闷气短,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江云兰根本不听她任何抱怨和不满。
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以后,江云兰才总算是闲了下来。
她可总算是有工夫去注意安王府那边新派来的送东西的人了。
先是普普通通的宝芝斋的糕点,唯独有些难得,寻常得排很久的队伍才能买到。平日里头,这些糕点都会进小丫鬟的肚子里,可这回守门的下人收了糕点,却送到了江云兰的面前。
江云兰纳闷:“安王府送来的东西,为何要送到我这里来?直接退回去便是。”
“是香桃姑娘说的。”
“香桃说的?”江云兰更加纳闷,拿起糕点盒子去宁暖院子里找香桃。
香桃低着头,道:“是小姐……是安王故意设套,让小姐被迫答应安王,说是以后不能再拒绝安王殿下送来的东西。小姐也是不想收,所以才送到了夫人的手里,想让夫人拦住,这样小姐就不算是出尔反尔了。”
江云兰听着有些不对:“阿暖为何要答应安王,要收安王的东西?”
香桃头低得更低了,她心里想着,自己要帮小姐保密,可一紧张,一张嘴便将什么事情都秃噜了出去:“先前科举泄题一事,小姐想要知道,安王便借此威胁小姐,让小姐答应了。”
江云兰顿时不淡定了:“他们又何时有了联系?!”
香桃:“小姐给安王写了信。”
江云兰:!!!
阿暖还给安王写信了?!
明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阿暖何时又和安王联系上了?!
江云兰思绪纷飞,将最近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线索,她顿时急了,推开香桃便去找宁暖。
香桃目露绝望,她捂着脸,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屋子里,“砰”的一下,江云兰将糕点盒子放到桌上,气势汹汹地道:“阿暖!”
宁暖闻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娘,怎么了?”
江云兰浑身气势一泄,她在宁暖身旁坐下,再开口时,语气已经软了半截。
“阿暖,娘听说……娘听说你还和安王有了联系?”
宁暖心念一动,抬眼朝门外看去,果然瞧见香桃可怜兮兮地探出头来,一和她的视线对上,顿时露出祈求之意。她收回视线,垂下眼睑,面上仍然是不懂声色的:“安王时常写信过来说哥哥的近况,哥哥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实在好奇的很。”
“那这个呢?”江云兰指着糕点盒子,又小心翼翼地问:“娘还听说,就连安王送了礼物,你都愿意收了?”
“娘亲说笑了。”宁暖抿唇笑道:“若是这样,香桃也不会将这个送到娘那儿,娘,你说是不是?”
江云兰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这才放下了心。
她叮嘱道:“若是安王以后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