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点头应下。
江云兰担忧的事情,杨真这个练武之人哪里会不知道。
宁暖绕到后院,便看见宁朗趴在地上休息,浑身大汗,喘着粗气,累得连动个手指头都困难,见宁暖过来,他只抬了抬眼皮,连个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宛若一条废狗。
杨真坐在旁边石桌前,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见宁暖来了,便伸手帮她倒了一杯。
“杨姑娘和哥哥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吧?”宁暖接过茶,抿了一口,才说:“往后去了青州,杨姑娘可千万要小心一些,我都听王爷说了,恐怕哥哥还要拖累杨姑娘。”
闻言,地上的人动了动,宁朗挣扎着撑起身体想要说点什么,可他张了张口,双臂颤抖,又一下子泄了气,扑通摔回到了地上,刚恢复好的一点力气也没了。
杨真眼中含笑看了他一眼,倒是帮他把没法说出口的话给说了:“宁朗比原先厉害多了,这些日子勤学苦练,若是他如今再和安王比,也能多撑过几招。”
宁暖目露忧虑:“你分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放心,哪怕是刀剑无眼,也有我护着他。”杨真道:“再说,他这点资质,青州人人尚武,恐怕是在当地征兵,都比他厉害。”
宁暖:“……”
宁朗:“……”
“就算是入了军队,他也只能当个伙头兵。”杨真毫不留情地道:“想要上战场,还远的很。”
宁暖:“……”
宁朗:“……”
宁暖竟是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笑了一声,让香桃将带来的包袱拿了过来,她伸手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两副软甲:“这是我问王爷讨的,往后杨姑娘与哥哥回了青州,要多顾着自己安危一些,我也就只能坐这些了。”
杨真接过,指腹触及软甲,知道这软甲材料难寻,不由得很是感激。
宁暖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了杨真的手里:“王爷如今正在筹备启蒙学堂的事情,仔细想来,青州民风彪悍,可读书人却不多,王爷也觉得应当在青州开一个启蒙学堂,便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劳烦杨姑娘分心筹备。”
“正好。”杨真抚掌道:“我正好在想我山寨里头那些人个个大字不识,不如正好去绑个夫子,教他们认认字。”
“……绑?”
杨真咳了一声,道:“您放心,王爷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得妥当,正巧我有一座府邸,正好可以拿来当学堂,青州也有不少读书人,到时候我就将他们……请来做夫子,王爷这启蒙学堂,我定给他办得红红火火。”
宁暖笑了笑,也放下了心。
她又说:“这启蒙学堂如何办,都在信里头交代了,王爷说,杨姑娘不用吝啬银子,若是缺银子花了,便只管写信找他要便是。不论是这学堂,还是青州,杨姑娘有了难处,尽管写信给王爷。”
她的话音刚落下,地上的宁朗便挣扎着跳了起来:“有我,有我呢。”
宁暖和杨真朝他看去。
宁朗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坐在地上,拍了拍腰腹平日里装钱袋的位置,自得地道:“我有的是钱,哪里需要安王出银子。”
杨真缺钱,向安王讨,这算是什么话?杨真可是他的媳妇儿,这花的,自然也得是他的银子!
宁暖:“……”
宁暖又拿出第二封信。
“王爷还说了,杨姑娘那山寨里的山匪,也该改行了。”她说:“原先哥哥在青州帮忙牵的线,杨姑娘也可以接过去,若是能办好商行,自然是最好。杨姑娘的手下个个身怀武艺,往后也可以帮忙运送货物,至于这帮手,王爷已经找好了人选,等杨姑娘回到青州时,就能见到了。”
杨真都接过,纷纷点头应下,面上严肃的很。
宁朗倒是有些傻眼。
连他的事情都交给杨真了,那他做什么?
这连安王的事情都没得干了,他平日里做的事情,不就只剩下在青龙寨里头当压寨相公了!?
还不等宁朔的判决出来,宁朗和杨真便已经等不住,准备回青州去了。
他们从京城到青州也需要花上数日,等他们再在青州安顿好,又给京城这边回信,一来一回,等这信从青州寄回京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久,甚至连宁朔的判决都下来了。
哪怕宁彦文和二夫人再恳求,宁家众人也没有松口过,老夫人被禁在院子里,也一直没有出去。众人也不知道她是否有什么能联络外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