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点了点头,她也是不想去凑热闹的。
“只是今年朗儿不在,到底是有些冷清。”江云兰叹气:“不过正好,年前,江家人给我寄了不少东西过来,可都是边关的玩意儿,阿暖你从未去过,应当也是没见过的。”
宁暖顿生好奇。
楚斐被宁彦亭拉了过去,宁彦亭总算是找着了自己的酒友,最近这些日子里,一见着他,便立刻拉着他去喝酒。如今是过年,江云兰也就不拦着,任由他们去了。
宁暖随着江云兰走进了屋子里,江家旧部寄了不少边关特地的物品过来,其中还有一些小零嘴。江云兰刚拿出一把羊奶糖,外头便有一阵笑闹声传来,由远及近,从门前跑了过去。
宁暖循声看去:“那是谁?听起来像是个孩子?”
“是宁腾吧。”江云兰毫不意外地道:“我现在不是和你说了,老三家的来了,老太太如今可把腾哥儿疼到了心坎里,当做心肝宝贝疼着呢,就连原先的宁朔也比不上。你是今日才来,可他前些日子便已经来了,就住在老太太那里,来了有好多天了,有老太太惯着,这宁家可不是随便他跑?大概是听他爹吩咐过,知道不往我面前凑,我也就放着他去了。”
宁暖点了点头。
方才跑过去的孩子如今又跑了回来,偷偷探出了一个脑袋,好奇地朝着里面打量。
宁腾长得像宁彦海,宁彦亭三兄弟长得不像,宁彦亭更像先去的老太爷一些,而剩下的两兄弟里,他们又更像老太太。老太太年轻时长得不赖,遗传到宁腾身上,也是个模样讨喜的男孩。
宁暖与宁腾接触的不多,更多的则是和他的姐姐宁昕接触。宁昕和她娘一样,像来没什么主意,一向是跟在宁晴后头,听宁晴的吩咐行事,后来分了家以后,宁晴出嫁,宁昕就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大伯娘。”宁腾趴在门框上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暖姐姐。”
宁暖冲着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宁腾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进来。
宁暖从桌上抓了一把羊奶糖,塞到了他的书中。宁腾眼睛亮晶晶的,手中的奶糖多的他两手都捧不过来,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对着宁暖道谢。
宁暖摸了摸他的脑袋:“去玩吧。”
宁腾这才一溜烟儿的跑了。
江云兰撇嘴:“你对他这么好做什么?到头来,他可不会记得你的好。”
“这哪里是对他好。”宁暖说:“不过是给几颗糖罢了,再说了,往后三叔一家还会经常过来,老太太喜欢腾哥儿,腾哥儿向着娘亲,也好比给娘亲找气受来得好,娘你说是不是?”
江云兰这才满意了。
江云兰不好甜口,家里头只有宁暖喜欢,江家旧部寄来的这些东西,江云兰挑挑拣拣一番,一大半都收拾打包好,等着让她回去的时候带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腾哥儿的缘故,连老太太都愿意从院子里出来了。她和往常一样,不给宁彦亭和江云兰什么好脸色,唯独见到楚斐的时候态度会拘谨一些,而宁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把奶糖的缘故,对宁暖格外亲近,惹得老太太连厌恶的话都不好说出来。
“昕姐儿年纪到了,应该也说亲了吧。”江云兰提起。
宁昕和她娘坐在一块儿,低着头,一直没出声,如今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惊愕地抬起了头来。
三夫人连忙应道:“已经说了亲了。”
江云兰继续问:“是哪家的公子?”
三夫人说了一个小官员的名字。
宁家分了家以后,三房便已经大不如从前,而宁彦海又一向是个纨绔,虽然早年花了大笔银子得了个官职,可他也不进取,每天和自己那群朋友凑到一块儿喝酒玩乐,而宁腾又还没长成,宁昕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厉害的,因而最后能给她说亲的,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家。
江云兰还没有说什么,老夫人便先皱起了眉头来。
“这以后该如何帮衬腾哥儿?”
宁昕面色涨得通红,手上用力绞着帕子,羞愤地低下了头来。
“老太太这话可说的不对。”江云兰笑道:“往后腾哥儿能有多少出息,可全都看他自己,宁朔虽然入了牢狱,可先前也是特地去江州求学,得了大儒教导,多少出息,可都是他自己挣来的。腾哥儿以后也应当是去考功名才是,难道还要靠昕姐儿?”
老夫人张了张口,看了看宁暖,欲言又止。
桌上其他人,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