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太子带着重新募集来的粮食带兵到了曲州,疫情控制,又找到了水患的源头,惩治了曲州上下不少官员,引来百姓高歌,风头大盛。唯独他灰溜溜回了京城,心里头还对愿意帮自己一把的太子侄儿感激万分。
后来想来,太子出现的也实在是太过恰好。
他带走的那些钱粮也是费了大力气募集而来,各个世家都出了不少力,却是说丢就丢,怎么也找不到踪迹。可前后也没有距离多久的时间,一听闻他办事不力,京城又重新募集钱粮,那些世家竟然也掏得爽快,半点也不犹豫,未免太顺利了一些。
那些世家是什么性子,楚楚斐自然了解,头一回掏口袋时就已经很不情愿,若不是碍着圣旨,皇上下了重令,说不定那些世家还会找借口避开。头一回掏银粮已经让他们很是肉痛,又听说那些银粮不翼而飞,第二回 再掏口袋,哪里会这般爽快?很难让楚斐不多想。
只是上辈子他以为他们亲情深厚,只当做自己的确能力不足,也没有去深思,可如今想来想去,都觉得皇帝是借着自己的手在替太子造势。
因此他明知去曲州一路,前方或许还有埋伏等着他,也不得不走。
可这些事情,他却不能和任何人说。宁家人会骂他是个傻子,明知在京城能避开一切祸事,却还是重走了这条路。而阿暖,哪怕是阿暖再支持他,若是听说了曲州会爆发疫情,也绝对不会答应。
他这回出发,借了鲁将军的士兵,还借了杨真的山匪。若是当真有山匪来,杨真的手下自然能察觉出什么。若是那些山匪是假山匪,那就更好了。
楚斐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
想起上辈子曲州一事,到如今也还是他心头无法逾越的坎。唯有他再面对一回,将所有阴谋诡计都在脚下踩得粉碎,他才能再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
……
楚斐出发的第五天。
宁暖每日都能收到他寄来的信,信中写了楚斐每日所做的事情,许是因为他在信中如往常一般絮絮叨叨的缘故,宁暖心里竟然也不觉得担心,仿佛他还在身边一般。
有江云兰陪着,宁暖倒也的确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这日,她与江云兰一块儿用着早膳,比对着王府早膳与宁家早膳的不同,外面忽然传来了动静,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王妃,宁大人来了!”
宁大人?哪个宁大人?
还不等宁暖反应过来,宁朗就已经急匆匆地推开下人跑了进来。他面色惊慌,一见到宁暖,连气也来不及喘一下,便已经扑到了她的面前:“阿暖,不好!”
宁暖满头雾水,连忙放下筷子安抚他:“哥哥,你别慌,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我都听着呢。”
宁朗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在桌前坐下,他回头看了旁边丫鬟们一眼,宁暖了然,给香桃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带着下人们离开。等人都走光了,宁暖才问道:“哥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是啊。”江云兰擦了擦嘴巴,也说:“平日里怎么和你说的,都是快成家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一些。”
“哥哥,你刚刚又是说什么不好了?”宁暖疑惑。
“是安王!”宁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今日一早才想起来,安王此次去曲州,不但不太好,甚至还有危险。”
宁暖和江云兰对视了一眼,心也提了起来。
宁暖连忙追问他:“哥哥,你和我仔细说说,到底是什么危险?”
宁朗也是今儿一早睡醒,听杨真说起来,说是慧真大师也去了曲州,要为曲州百姓治病,才恍然回忆起来一件事情。上辈子,关于曲州的所有事情,他大多数都是听狱卒说起来才知道的,因而等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安王已经落魄回了京城。
可曲州不只是发生了水患,天气炎热,因着水患而死亡的曲州百姓也没来得及下葬,后来竟是爆发了出了疫情。宁朗听到时,那疫情已经被解决了,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那疫情还没发生呢!
上辈子安王安然回了京城,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感染,是没有被感染,还是感染过但是被治好了,宁朗也不清楚。可这辈子,安王还是往曲州跑了,若是一个不慎,感染了疫情,那该如何是好?
这辈子的所有事情都按着上辈子的轨迹在走,可又处处不同,若是安王上一回安然回来了,这一回没有呢?
意识到这个,宁朗就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