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不动声色地合上箱子,将箱子推了回去。
赵大人顿时慌了:“王爷,这……”
“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楚斐佯怒道:“赵大人说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本王,却是拿了一箱子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怕事情败露,想要贿赂本王不成?”
赵大人连忙跪下:“下官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赵大人苦了脸,一时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今日安王说的‘意思’,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滚出去!”
赵大人抱起箱子,忙不迭地滚了。
等人跑远了,楚斐才又重新摊开一张白纸,笔尖蘸了蘸墨,又对着白纸苦思冥想起来。
“我看王爷今日便歇了这个心思。”汪全给他换了一杯新茶:“王爷今日在公堂上那么一说,今儿晚上恐怕是要不得安生,来了一个赵大人,后头来的人肯定还不少。”
楚斐嗤了一声,道:“尽是些蠢货。”
都到了这种关头,还想着把他拉下水,还以为一些金银就能贿赂他不成?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难道还会被这些东西糊弄过去?还是说从京城里传出来的消息,他还是个贪财之人?
楚斐摸了摸下巴,笔尖一顿,又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墨点。
“你说,本王在信里头说说这事,阿暖会不会觉得本王刚正不阿,品行出众,就不计较先前的事情了?”
汪全凉凉地道:“在王妃眼里,王爷恐怕是已经成为了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之人,哪怕是王爷将此事说了,王妃说不定还觉得王爷顾左右而言他,不敢承担过错呢。”
楚斐一噎,顿时又蔫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扔掉沾了墨点的纸,重新摊开白纸写了起来。
他想了一晚上,想到午夜,总算是想出了第一句话。楚斐兴致冲冲地磨了墨,笔尖蘸了蘸,刚写下第一个字,忽然耳朵一动,他停下笔,仰头朝屋顶看了过去。
屋顶上有人。
楚斐低头,看着纸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墨点,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然后将笔一扔,起身站了起来。
“王爷?”
“把灯吹了,本王要歇下了。”楚斐叮嘱:“将那账本藏好,放在抽屉里锁好,可别弄丢了。”
汪全应了一声,出门打来了热水,伺候着他躺下了,这才吹灯走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十分昏暗,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屋顶上穿着夜行衣的人才悄悄走了进来。他紧张地看了卧房的方向一眼,确定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这才蹑手捏脚地朝着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将每一个抽屉都拉了出来,终于找到了那个上锁的抽屉,穿夜行衣的人眼睛一亮,松手就要去找钥匙,忽然门窗大开,数人从外跳了进来,举着灯笼火把,铮地一声,是兵器出鞘声,夜行衣慌忙转过身,竟是已经被包围了。
楚斐掀开被子下床,脸上还有些不敢置信:“你们胆子这么大,竟然还当真派人来行刺本王了?
夜行衣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还醒着。
楚斐无语地道:“我知道你们蠢,可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蠢,我是当朝王爷,你们也敢行刺我,要是我死了,皇上就更要追查曲州水患一事,难道你们还能落着什么好?”
暗卫挑开夜行衣脸上的黑布,是一个面生的人。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楚斐将几个曲州官员的名字都报了一遍。“还是所有人一起出的主意?”
还是公堂府衙。
楚斐坐在上方,把玩着手中的惊堂木。场中一个人身穿着夜行衣,双手被绑在身后,在他后面,是一众曲州官员。
“众位大人不妨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楚斐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仍然还是漫不经心的:“曲州可实在是让本王吓了一跳,本王这觉睡得好好的,竟然还有人过来行刺本王,实在是胆大包天。本王在京城时,可都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胆的人。众位大人是不是也有话要和和本王说啊?”
“这……”
众位官员互相看了一眼,可却没有人站出来。
见他们一言不发,楚斐又道:“众位大人不说,那就是认了的意思了?”
他们哪里敢认!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王爷息怒,可下官等也实在是不知道这刺客是从哪里来的,王爷要问下官等,下官也……也实在是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