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叶菱就把谢霜辰拉黑了。
谢霜辰干脆给叶菱打电话。
叶菱不知道那是谢霜辰,接了之后听见那个中气十足的声儿就觉得脑仁儿疼。
“您想干嘛?”叶菱不耐烦,“有您这样儿的么?”
谢霜辰说:“我都听说了,王铮是不是要结婚了?他结婚是不是得养家?您二位在茶楼里说一场给多少钱?您说他要是屈从现实了改行了,您可怎么办?不说了?我是真的替您担心,想为您解忧。那么问题来了,何以解忧?唯有区区不才在下鄙人我来勇当接盘侠了!”
“您卤煮吃多了吧!怎么满嘴秃噜下水?”叶菱说:“得了,那我也屈从现实去,不劳您费心。”
“那不行,您跟他不一样,您就是这行里的人。”谢霜辰声音软了下来,然而浓郁的北京口音再怎么软听着也又懒又痞,“做我的搭子不好么?从今往后您就不用在那个破茶楼里说一场几十块钱的相声了,跟哥商演去,赚大钱。”
“您贵庚?”叶菱一脸淡漠地问。
“二十一了。”谢霜辰回答。
叶菱说:“我都二十六了,您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哎呦喂这么巧呀!”谢霜辰吃了个憋,但是优秀的相声表演艺术家接人话茬顺杆儿爬的能力可不是盖的,立刻说,“女大三抱金砖,男大二加三永流传,一生一世一起走,您叫我一声‘哥’,我教您黑喂狗……”
“您就别强行押运了!”叶菱打断了他,“没听说过!”
“您真捧我。”谢霜辰笑着回道。刚刚叶菱那句话是非常标准的捧哏句式,谢霜辰知道叶菱这是习惯了没掰过来。
叶菱不语,谢霜辰怕他挂电话,紧接着说:“您给个话儿吧,兹要是我能办到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里蹦的外太空飘着的停尸房躺着的,都行。”
“……”叶菱心说这都什么玩意。他沉默一阵,才说,“那就找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来替您求情吧,我不听您说话。”他就那么随便一说,说完就挂了,然后再把这个号码拉黑。
这样一句无心之言到了谢霜辰耳朵里可就成了事儿了。论当今相声行当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谁人能超得过他师父谢方弼?谢霜辰也不含糊,得空就跑来师父家里跪求了,这才有了这样一番故事,要不然哪儿至于这么麻烦?
谢方弼中午吃了饭要休息一会儿,谢霜辰没有午睡的习惯,这个院子里除了侍弄花草金鱼,喂喂鸽子喂喂猫就没什么别的能玩乐的东西。更何况几个年轻人爱干这些个事儿?谢霜辰只能坐在太师椅上打打游戏,打的不顺心情还很糟糕。看看自己的好友列表里,王铮在线。
一条无情的消息就发了过去。
“铮哥啊,我可怎么办呀!”
没一会儿王铮回了过来:“什么怎么办?”
“叶菱啊!”
王铮那边儿游戏都开了,没功夫回谢霜辰。好半天之后,他才蹦出来一句:“你最近少惹他,他六月份毕业,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呢。”
“您六月份结婚,他六月份毕业,您俩可真是到了散伙的时候了。”谢霜辰说,“分手季,古人诚不欺我。”
“你还真是不客气。”
“我也就只能嘴上不客气一下。”谢霜辰问,“他都二十六了怎么才毕业?留级了?学什么的?”
王铮含糊地说:“学烧锅炉的。”
“哦!”谢霜辰了然,“合着说相声是真不够吃的,还得上蓝翔学点傍身的手艺。”
“别贫了。”王铮说,“我回头开导开导他吧。”
谢霜辰说:“谢谢铮哥。”
“谢什么?我就是放心不下他。”王铮解释,“他上大学的时候我跟他认识的,都是业余喜欢相声就凑在了一起,我没想过指着这个干一辈子,但是他吧……”
“怎么?”谢霜辰问。
“他放弃了很多东西。”王铮说,“他是真的喜欢。”
“放弃烧锅炉么?”谢霜辰认真严肃地说,“那是放弃了不少……炉灰。”
王铮发过来一连串的省略号,然后说:“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得,您也算临终托孤。”谢霜辰说,“我一定倾其所有辅佐少主,保全汉室江山!”
王铮说:“……再见。”
谢方弼没有跟谢霜辰表明自己是什么态度,这徒弟请师父出面摆平事端的戏码自古以来就不算少见,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徒弟请师父再收个徒弟,纯粹是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