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就觉得你没本事。本事是饭碗,没人捧场,还怎么吃饭?我天天检查你的基本功,就是要让你把这些都牢记于心,以后师父不在了,就没人再教你了。”
谢霜辰垂着头说:“谢师父教诲!”
谢方弼把尺子扔在了桌子上,说:“下去上药去吧,休息两天,闭门思过。”
“谢师父!”谢霜辰又喊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双手都被打成猪蹄了,不太好站起来。叶菱看着这一出有点发愣,这会儿才想起来,连忙去扶谢霜辰。
谢霜辰回了他原本住的那个屋子,里面的东西还是他原来用的。
一进门,谢霜辰就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我靠疼死我了!疼疼疼疼!叶老师救命啊!”
“啊?”叶菱有点懵。
“那个柜子里第二层有一个药箱!”谢霜辰用胳膊肘指,“里面有止疼药和纱布!我要疼死了!”
叶菱利索的取出药箱替谢霜辰包扎,他不太会弄这个,包扎都非常丑,谢霜辰龇牙咧嘴地哭丧说:“您要弄死我啊!”
“你闭嘴!烦死了!”叶菱说,“刚才挨打的时候不是挺爷们儿的么?现在哭什么哭!”
“能一样么!”谢霜辰说,“我当时要是敢多一句话,我师父能打死我。”
叶菱不解:“我一直以为谢先生对你是溺爱,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你在台上说错了一个字而动手打你。
“这都算轻的。”谢霜辰说,“小时候挨打更多。”
“……”叶菱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从小到大没让爹妈操心过,自然也没被打过,所以他很不能理解这种靠打骂去教育孩子的行为,“你不反抗么?我觉得你没错到太离谱啊。”
“哎,这得分怎么说。”谢霜辰叹了口气,“你知道旧社会拜师学艺得跟师父签一个文书么?上面约定五年学艺效力半年,学艺期间,徒弟有天灾病业,车前马后,投河觅井,师父概不负责。”
叶菱说:“听人说过。”
谢霜辰说:“后面还有一句,打死无论。”
“……”叶菱沉默。这些他都是听说过没见过,毕竟都是旧社会的玩意,旧社会离他很远很远,他只能从书本和文献资料中看到那些简短的文字。
可是今天,他似乎对此有了一些实际上的感受。
“师父打我,其实是为了我好。”谢霜辰说。
叶菱说:“……我以为他舍不得。”
谢霜辰说:“舍不得就不会叫我学艺了。学艺是最苦的,早上天没亮就得起来练功,忙忙叨叨的一直到很晚才能睡觉,每天都这样,不论三九三伏。这中间还不算打骂……”
“那你为什么要学?”叶菱问,“谢先生为什么要让你学?”
谢霜辰垂着眼睛想了想,说:“师父总说我是祖师爷赏饭吃。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爱学,太苦了,真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可后来长大了才明白他的苦心。师父年纪大了,他知道我不学无术,怕以后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教我一门手艺,好歹不会饿死。”
师徒如父子,何况是像谢霜辰这样从小被谢方弼养大的儿徒。一边是宠爱一边是严苛,这是一种很难平衡的感情。谢霜辰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怎么舍得打呢?
可真正的舍不得其实就是舍得,打他,叫他记住,以后不犯错,这一路才能走得顺,不再跌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