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笙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似乎对方一直在说话,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嗯”了两声,异常严肃。紧接着,他稍微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仿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开口说:“你不用跟我道歉了,没必要。很多话今天白天我说得非常明白,犯了错就得认,我不喜欢纠缠不清的人。而且对我来说,品行比能力更重要。我现在在吃饭,不要打扰我了,好么?”
对方又说了点什么,姚笙翻了个白眼,他似乎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谢霜辰和凤飞霏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砸手机掀桌子。
只见姚笙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失去了听电话的耐心,挂断之后手猛地一举!
“诶你……”谢霜辰脱口而出。
姚笙愣住,最终还是没有砸下去,把手机往桌上一摔,一脸冰霜,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哟,怎么了?什么人给我们角儿气成了这样?”谢霜辰关心地问,“又是工作上的事儿?”
“不然呢?”姚笙一开口,声音冷漠,比刚才更哑了一点,就跟带着冰渣儿一样,“之前是舞台协调出问题,一摊子事解决清楚之后,现在又是音乐出问题。要不是我现在没闲心跟他们纠缠,否则我早拿着违约合同告的他们倾家荡产了!”
“音乐?”谢霜辰问,“你……不是京剧么?带个文武场面不得了?又哪儿来的音乐啊?”
叶菱说:“你别插嘴,让姚老板说。”
姚笙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戏是穿插进行的,一古一今。古的部分就是京剧演绎的盛唐气象,今的部分是现代人与长恨歌的故事。音乐的部分是用在这块儿的,都是国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几场搭的也都是重量级的演唱嘉宾。结果今儿就给我捅娄子,中间一场的作曲跟人洋洋得意地说他给我的曲子是几年之前没卖出去的,又随便混了几首别的给了我。他是跟别人先聊天被我听见的,哥们儿可真够逗的,还以为我不当回事儿。”
凤飞霏不解地问:“他又没偷没抢,能用不就行了?”
“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别人都那么尽心尽力地为了一台完美的演出而努力,凭什么这种人可以混下去?再说了,他自己说随便混了几首别的在里面,我知道他抄没抄别人的啊?”姚笙说,“我最讨厌这种糊弄事儿的人,赶紧给我滚蛋。最操蛋的是,完事儿还不依不饶,就这眼力价儿还混呢啊?赶紧死去吧。”
谢霜辰说:“你别是今天骂街把嗓子骂哑了吧?”
“我这是上火!”姚笙提了一个八度,“一整段的音乐全撤了,我这还带找人给填补上,你说这事儿烦不烦?”
谢霜辰小声说:“那你自己乐意也没辙啊。”
姚笙懒得理他。这事儿说到底是他自己对于“完美”两个字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如果人家背后的闲话没有被他听到,他也察觉不出来这里有什么问题。他只是知道了,产生了厌恶的想法,就让人家卷包袱滚蛋,谁跟谁说理呢?
“你是不是最近绷得太紧了?”叶菱关心地问,“什么时候正式演出?”
姚笙说:“五一。”
“现在三月底快四月了,满打满算一个月。”叶菱算了算日子,又问,“座儿怎么样?”
“卖完了,早卖完了。”姚笙的口气并没有任何炫耀,他甚至对这样一个票务售罄的状态表现得很无可奈何,“要是一张票没卖出去,没一个观众来,我犯得着这样么?”
正是因为大家捧场,所以姚笙才倍感压力。要知道他可不是卖一个剧场一两千张票,而是卖了一个体育馆的票,近万名观众,标准的演唱会制式。最可怕的是这些观众的成分非常复杂,有来听戏的,有来听歌的,有纯粹来凑热闹看新鲜的,也有职业追星的。
把所有的口味调和在一起,把各怀目的的观众融合在一起,才是最难的地方。
也难怪姚笙会这么神经紧张。
“哎!”谢霜辰忽然一拍大腿,“凤大少不是搞音乐的么?你问他不就行了?”
凤飞鸾反应了一下,连忙摆手说:“我只是玩玩乐队,很业余的那种,不专业。”
“嗨呀,那你也比我们懂吧?”谢霜辰说,“这张桌儿上可能也就你能给他聊聊这个事儿了,跟我们都聊不到一块儿去。”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聊,再饿两顿我该胃穿孔了。”姚笙不想在结束了狗一样的工作之后还聊这个,他已经够心烦的了,能够强忍住没有大爆炸已经是相当给这桌儿人面子了。
“哥,要不我今儿晚